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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可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被放在地下室的那個人知道得汶的名字。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穿上長袍走出屋門,來到走廊,在平臺上他看見入口處有一束燈光,他從欄杆上盯著看,愛德華·穆爾戴著帽子,脖子上圍個圍巾,正在那下面。

得汶下到樓梯的中間。

“噢,得汶,”愛德華說,“我覺得你不該偷看。”

“你打算去什麼地方嗎?”

“沒錯,那正是我的目的,某個地方,任何地方,只要不是這裡。”

得汶注意到他腳下有個小小的行李箱。

“我六點半要從波士頓飛到倫敦,”愛德華·穆爾對他說,“從那兒,我還要去阿姆斯特丹,然後去希臘。我想在那兒,我能租條船帶我進入愛琴海。我想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在太陽底下睡覺,忘記這風,這寒冷,這———”

“是啜泣聲吧?”得汶問道。“你能聽見的,對不對?”

“我當然能聽見,我的生命裡一直都在聽著。”

“是誰,愛德華?”

“你有這麼多問題,我想我不會責備你問這些問題。可我只能給你一個答案,得汶,”愛德華停下了,“當你足夠大的時候,離開這房子,盡你所能,能走多遠走多遠。”

得汶嘆口氣,“格蘭德歐夫人知道你要走嗎?”

愛德華笑了笑:“我早學會了,任何事情都不能提前告訴她。”

“可亞歷山大怎麼辦?你不能不先告個別,就離開———”

“得汶,真的,這樣最好了,”愛德華拎起箱子朝門走去。“我離開的時候,這孩子總是會有這樣的經歷。”得汶看著他走了,他以為小男孩在樓下睡著了,這個小男孩每一次都會對一個不關心他的父親失望的。得汶也再次覺得,在他成長的時候,能夠和泰德·馬馳在一起是多麼幸運,因為他的爸爸,給了他愛德華·穆爾從未給過亞歷山大的每樣東西,雖然得汶從未像亞歷山大那樣收到過從世界各地寄來的昂貴禮物———他肯定,過幾天,這孩子還會收到從他父親呆的地方郵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可得汶從泰德·馬馳那兒得到的是支援、安全感,還有愛。而亞歷山大卻永遠不能指望從父親那兒得到這些,尤其是現在,他被莫嘎娜羞辱,被他的姐姐嚇得夠嗆,又一次被羅夫·曼泰基擊敗……

“不,”得汶低聲自言自語,“亞歷山大從沒想過要從他父親那兒得到他想要的。”他停頓了一下,“他會從我這兒得到。”

啜泣聲停止了,得汶無論如何再也沒心找了。於是,他回到房間。他躺到床上睡不著,一直到起床上學。

“你們在這兒會看見英國都鐸王朝時期的漢普頓法庭鋪張浪費的情形,”魏斯白在屋子後面喀嚓喀嚓地按著遙控器說,遙控器在螢幕上發出一些滑動的閃亮點,“這是企圖顯示皇家權力和安全狀況的浪費,尤其是在國王已經征服了最後一個爭奪王位的人之後。”

得汶入迷地看著,時間的矛盾仍在他的頭腦中纏繞著。在這個生命裡,他從未離開過美國,可五百年之前他在英格蘭。

他看著魏斯白的遙控器指示給他們看的地方,他感覺到,不是所有的漢普頓法庭的景象都是精確的,比如在有噴泉的法庭,那其中有個巨大的鐘,時間一定應該停在得汶離開的某個點上。法庭周圍的村莊也和得汶記憶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這個大廳———盎格魯-撒克遜會議的場景———被完好的展現出來了。

“你們注意這個高高的圓拱天花板,”威斯白說道,“那是法式掛毯。”

得汶舉起手。“馬馳先生?”

“確切地說,這掛毯是法蘭德人的。”得汶想起蓋瑟麗說的話。

“法蘭德人?”

得汶點點頭,“是的,他們從法蘭德來。”

魏斯白先生看著筆記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哦,沒錯,掛毯是法蘭德人的,”他向得汶做了個鬼臉說,“謝謝你,馬馳先生。”

得汶說:“別客氣。”

“那麼你真是在1572年呆過。”後來,他們在吉歐家擠進一個小房間時,馬庫斯說,“你從來沒對我們講過整個過程。”

“就是的,”塞西莉說,“姥姥的葬禮都完了,你還從沒告訴過我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的所有情況。”

“我遇見了和你、馬庫斯、羅夫以及和你媽媽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得汶對她說。

“我呢?”艾娜抱怨說,“你沒看見和我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