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火裡的動物。我們在這兒把所有的車伕都遣散了。至於那些開小差的車伕,得把他們找回來,狠狠地抽一頓鞭子,帶他們在市場上巡遊一次,要他們把錢交出來,使得別人以後不敢再欺詐。
在尖塔般高矗著的船艄上,飄揚著勃蘭登堡的旗幟。甲板很乾淨,歡躍的浪潮拍打著尼普頓海神雕像,在牙牆底下飛濺出虹彩的水花。彼得、阿列克薩什卡·緬希科夫、阿廖沙·布羅夫金、沃爾科夫和神甫位元卡——這些人都穿著灰色呢子的德國衣服、黑色軟皮鞋,蹲在一卷卷塗過焦油的纜索上,吸著挺好的板煙。
彼得將胳膊肘擱在高高地聳起的膝蓋上,又高興又和氣,說道:“我們到了哥尼斯堡就要去拜訪的那個勃蘭登堡選帝侯腓特烈三世,跟我們是自己人;你們看他怎麼樣歡迎我們。他很需要我們呢。他在恐懼中討生活:一方面害怕瑞典人,另一方面又害怕波蘭人。這一點我們早已察覺到了。他會要求我們訂立一個軍事同盟,你們等著瞧吧,我的小夥子們。”
“這事我們倒要考慮考慮。”阿列克薩什卡說。
彼得往海里吐了一口唾沫,說:“對啦,這樣的同盟對我們沒有好處。普魯士不會跟土耳其人打仗。可是,小夥子們,在哥尼斯堡大家可不能胡鬧;要是胡鬧,我會把你們的腦袋都砸掉。不要讓我們有一點壞名聲傳開去。”
位元卡神甫用沙啞的嗓子說道:“我們的行為一向很規矩,用不著嚇唬。不過像選帝侯這樣的官銜,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阿列克薩什卡答道:“比國王低些,比公爵高些,這就是選帝侯。當然,這個人的國家已經破產了,他日子過得很苦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