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拈起,只是這瞬間的曇花。
“冥護衛,”三殿下轉身向外緩緩走去,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本王吩咐你的事都辦了麼?”
“回殿下,都辦妥了。”
“好,帶莊姑娘去皇室地壇。”
冥沙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解,隨即又恢復了過來,低頭領命。
他走到床榻旁,低頭看著一臉期待中帶有一些莫名的莊小北,道:“王妃還請稍等,待卑職取來乾淨的衣物,稍稍換洗過後,再去地壇。”
“地壇是什麼啊?為什麼要帶我去?”
“那裡是魔界皇族祖先安眠的聖地,,至於為什麼要去,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卑職先行告退。”
說完,冥沙“嗖”的一聲,身影如紫色的煙霧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他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包袱。
莊小北翻開一看,裡面竟是一身黑色的華麗錦緞的衣袍,金絲滾邊,銀絲繡圖,微敞的領口,做工精細的剪裁縫製,莊重而不失嬌媚。
絕不是普通婢女妃子的衣物。
莊小北看著驚呆了,“冥沙,你從那裡找來的這衣服?”
“呃,卑職隨便在魔皇的衣櫃裡拿了一件,三殿下說不能讓你的身體……就是那個女兒家常到親戚被別人知道,卑職不能公然去問下人要,並且讓王妃穿下人的衣服,拿不失辱沒了皇族尊嚴麼,魔皇以前的妃子又那麼多,肯定有還沒處理完的衣服,所以嘍!”
所以就去魔皇那偷了一件。
順手還多拿了一件乾淨的絲質內衫,撕成條也能用來墊一下。
這就是當過小偷的好處啊。
莊小北也顧不及抹淚了,滿頭黑線的讓他們出去,自己則躲到內間換衣服。
因為一直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所以換個衣服並沒用太長時間,而且這衣服看似華貴,但穿上去並不麻煩,設計者摒棄了繁瑣的花式,簡單而凸顯不凡。
絲質的內衫也讓她分利用了,雖然覺得這樣很浪費,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臉上的新娘妝因為哭的太多而全都花了,她隨意的用清水洗了下臉,之後走了出去。
三殿下和冥沙在房門口看著換了衣服後的莊小北,臉上同時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三殿下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轉過眼睛不再看她,說了句:“跟在本王的身後,去地壇的事不能驚動別人,特別是那個礙事的老頭。”
而冥沙在他們去的路上還一直處在震驚當中,完全迷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我這算不算是不經意間拆開了一個大事啊,天……”
莊小北雖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這樣,但也隱約的感覺到了一些事情正在慢慢的被揭開,像似找到了線索,但又覺得什麼都不是,反倒越想越糊塗。
去地壇的一路上,都是三殿下在撐開結界來隱藏他們的行蹤。
一直到了地壇的入口處,莊小北才驚呼此建築的宏偉,氣勢磅礴。
白玉雕成的門柱,盤龍祥雲交錯向上盤曲著,巨大的玄石建成的石橋通向地下,上面佈滿了翻騰的似龍又像蟒的神物。
它們盤疊著睜著巨大的眼,狠狠的盯著進來的人,讓人不由得渾身發顫。
橋的扶欄上,每隔幾步路就有一個用白玉雕成的端坐的小獸,眼神也都是直直的,像是在審視著每個從這裡經過的人一般。
直到地下的地宮門口,一扇巨大的玄石做成的門矗立著。
三殿下走到門口,抬手在手掌上劃出一道血痕,貼在門的環扣上,道:“偉大的祖先,子孫為了我族昌盛,前來尋求您的庇護,子孫當以血起誓,不負祖先不負魔殿。”
隨著一陣巨響,玄色的大門緩緩的開啟了。
三殿下收回手掌,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冥沙很默契的點了下頭,迅速帶著莊小北閃了進去。
門裡是一個寬敞的大殿堂,墨色的牆壁,壁上懸掛著無數個夜明珠,將這裡照的通明。
相似的畫面浮上莊小北的腦海,揮之不去。
宮裡,閃爍搖曳的火把,師父的背影,健壯的手臂將自己護在身後……
是不是從開始,師父就不曾如表面那般放蕩不羈,是不是,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可以讓自己活的更好,或是,讓自己看不到他的悲傷……
生存,是件很辛苦的事。
若是自己活不了的話,至少讓身邊的人能繼續的好好活著。
沒有遇見,也就沒有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