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會不會忘記那個總是帶著一臉壞笑的影子?
無數的問號,無數的畫面,將自己的腦海充斥地一片混亂。她開始懷念曾經那些美好的日子,無論是被爹疼愛的,還是與唐安賭氣的,都是如此珍貴。
她很想延續這種被忽略的快樂,如果讓她重頭再活一次,她保證會無比珍惜地渡過每一天,不再跟爹發脾氣,不再嘲笑哥哥一無是處,不再刺唐安那決絕的一劍。
可惜,往昔一去不復還。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她所能做的只有拼勁全力搏上一搏,不會讓自己的後半生在悔恨中渡過,為親生父親慘死於眼前、自己無動於衷而感到羞恥。
不管結局會如何,起碼為人子女……她曾努力過。
黑色的靴子踩在青石板凝著的白霜上,發出輕輕的“沙沙”聲。堅定而有力的步子,讓四周冷冰冰的屋舍徐徐倒退,不多時,便穿過了整條街。
灰色的刑部大院,如同一隻張開巨口的猙獰扼守,等待著像是饕餮美食般的自己送入腹中。
但大小姐毫無懼色,步子一如從前,沉穩而堅決。
大門前,兩尊石獅像旁,兩名身著公服的佩刀侍衛仍在盡忠職守。但是臉上的倦容,卻透露出他們並未將守門當成一件重要的差事。
這麼多年來,還從未有人挑戰過大唐朝廷的權威。他們只記得多年來路過這兩扇丹紅大門前時路人臉上的敬畏,卻不記得有人敢單槍匹馬擅闖這座大唐的牢籠。
今夜註定是個例外,因為一個身著黑衣的女人正直衝他們走來。
右側的侍衛趕忙招呼一聲,提起精神來盯著遠遠走來的不速之客,當看清楚來人的模樣,表情卻微微一滯。
來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
可惜的是,他們無暇欣賞女人的美。
她背後的三柄長劍,已經讓侍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二人幾乎同時將揣進口袋中的手抽出來,緊緊握在刀柄上。
“刑部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程採夕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這句話實在太過熟悉,她這才發現,原來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和用耳朵聽起來,感覺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距離大門十米開外,止步。
冷風扶開她額前的秀髮,露出一張比明月還要動人的嬌顏。
“我不是閒雜人等。”
程採夕玉唇輕吐,伸出手指指了指兩扇大門:“我叫程採夕,隸屬飛天門,也是朝廷的公人。按道理來說,擅闖衙門的事絕不應該發生在我身上,但是此時此刻,我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朝廷中人——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受了冤屈,被關在這兩扇大門後面,如果我什麼也不做,那麼幾天之後他或許就會死掉,所以我要救他。”
聽完這席話,兩個侍衛悚然動容。
不是因為她的孝,而是她將擅闖刑部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語說出來,如同鄰里間的攀談。
但是這番話並不難理解——她想劫獄!
飛天門中都是些什麼人,整個朝廷都知道。而飛天門中有一個姿色超群的女魔頭,恐怕整個京城的老百姓都不會陌生。
“嗆!”
二人抽刀出鞘,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個女人的身份,讓他們感覺到了如山一般的壓力。
不可否認她的確很美,但據他們所知,她的武功比她的容貌猶有過之。
右側的公人冷冷道:“程姑娘,我等並不知道令尊的情況,對你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是職責所在,還望你不要令我們為難。”
這樣的回答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程採夕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我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給我的,我已經沒了一個親人,不能再沒有另一個。所以現在並非我令你們為難,而是你們令一個絕望的女人為難。”
右側侍衛苦心勸道:“程姑娘,你我皆為朝廷辦事,希望你不要自誤。”
程採夕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纖細而白皙的玉手已經探到了背後,緩緩拔出最右邊的一柄長劍。
兩個侍衛看到了她背後的武器,不禁暗暗皺眉,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程採夕救人的決心。
她之所以帶三把劍,是因為一把劍對擋多了會起卷。
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抉擇。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敵襲!”
左側的侍衛扯開嗓子,用盡渾身力氣呼喊出來,妄圖提醒院子裡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