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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吃掉他們,但是他們並不相信我,還不停地要殺我。”故事說到這裡就頓住了,少年續道:“然後我就醒過來,此後鎮日惶惶,心緒不寧,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病嗎?”

這是病麼,莫非是要我解夢?我哭笑不得,但見他的神色又不似在說謊玩笑,只得可有可無地回道:“是心病吧。”BD6F7一幽半還:)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

“心病還需心藥醫。”少年微笑著,“可是我一直找不到那副心藥,因為我不知道到底是要放過他們的好,還是一勞永逸地吃掉他們來保全自己,你可以為我指條明路嗎?”

我終於聽出他話中有話,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這已經超出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以為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位高明的人。”少年似笑非笑,毫不放鬆。

“我哪裡有那麼厲害,”我笑了出來,雖然聽出他的意思,卻徑自地故作未知。“你要找的該是自己而不是大夫。”

“當局者迷,我需要一個旁觀者來為我看清。”少年執著著,堅持要一個答案。

我拗不過他的糾纏,無奈地搖搖頭。“你問問自己的心。我不會說些仁義道德的要你不可濫殺生靈,如果是為了自保,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若你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過,那不如面對好了。”

“我的心麼?”少年低下頭似在細細玩味著,半晌抬起頭,笑容意味不明,卻明顯少了之前的矜慢。“我會好好思索你的話的,不過,我不會拜你為師。”

我失笑,拜師本來就是沈夫人的主意,自己只是不好拒絕而已,我本來也大不了他幾歲,整天被人師傅師傅地叫還不折壽幾年。“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朋友論交。”

“這個嘛,”少年狡猾地哼笑,“我得考慮考慮。”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有點牙癢癢地暗罵了句,先前對他不好的印象倒消了大半。縱然傲慢,卻並非聽不進人言,先前初見時的辱罵也只是心情不暢的發洩罷了,我自不會放在心上,若能加以時日地雕琢,說不定也是上好的美玉。

4

雖然沒有說,自那以後,少年與沈夫人的關係明顯好了許多。然而沈夫人還是一天天憔悴下去,我曾為她把過幾次脈,除了脈象較虛之外,卻都看不出任何異狀。

少年姓昭名羽,這是沈夫人告訴我的,卻不由讓我想起了北庭國姓也是昭。自聖天皇朝兩大權臣昭氏與藺氏各分天下,劃江而治的兩百多年來,昭氏一族繁衍生息,昭這個姓雖已算不上偏僻的姓氏,卻也不是隨處可見,這兩者之間是否有所關聯,我也沒有加以深思。曲水是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然而我總有一天還是要離開這裡。人並非得依靠著對過去的緬懷才能活下去,在這個世上,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去做。

夜晚的曲水是如此寧寂,以至於連燭火搖曳發出的細微聲響都清晰可聞。村中的人大都早早歇下了,只有我,還在望著桌上那捲青緞鑲竹片的書發怔。

那年失足江中,直至為人所救,那本被我從崖底山洞中帶出的《垂雪集》卻一直揣在懷中未曾遺失。即使遇水滅頂,本應溼透腐爛的書卻毫髮無傷,這使我詫異萬分,不由時時拿出來翻一翻,加之我又十分喜愛其中的字句,每每細讀,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

書中有詩亦有文,無不是楚夢歸感慨抒發之隨筆,然而楚夢歸畢竟是兩百多年前驚才絕豔的一代風流,無論詩文皆有可讀之處,細讀之下,我卻發現這卷《垂雪集》,詩中一些殘句,和文中不時天外飛來令人莫名所以的一筆,竟是可以連貫起來接下去的,如此幾篇,洋洋灑灑也成了一篇不長不短的道家練氣篇。

從小在爹的書房中浸淫各種武功典籍的自己,雖然因為天分不高難以練好,卻也對各門各派的心法和外家功夫等知之甚詳,知道這是一篇絕不遜於各派所謂鎮派之寶的心經。然而心經畢竟是心經,以打坐練氣增加修為為主,並不是可以與別人廝殺的工具,加之篇中所述無不契合道家清靜無為的思想,甚得我心。

於是閒暇無事,便也開始坐下來閉目練習,這種功夫講究的是氣定神閒,心靜勿燥,與內力深淺武功高低無關,即使是一個毫無武功根基的平常人也可以修煉一番,作為延年益壽之用。幾月下來,果然大有裨益,身心舒泰,每每有乘風而去之感,又讓我見識到了楚夢歸的學識之高,一時無量,卻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盡毀府邸,黯然離去。自古以來愈是卓越超然的人,事蹟彷彿愈是神秘飄渺,終究只能成為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