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問:“孫文在兩廣煽動鬧事,周馥看來對付逆黨手段不夠,催促他要狠,對逆賊亂黨,絕不能手軟。”
奕劻忙說:“太后,兩廣之地民風強悍,會黨眾多,又和安南、香港毗鄰,易生禍亂,須得勇猛之人前往震懾,方可保得太平無事。周馥年事已高,昨日才上了告老的奏摺,請太后定奪”
慈禧想了想,點點頭,無精打采的說:“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便準了周馥的奏請,讓岑春煊去兩廣吧。”
奕劻大喜,叩別慈禧後,忙安排起草上諭,任岑春煊為兩廣總督。岑春煊接了上諭,哪肯就這樣走了,急匆匆入宮,哭倒在儲秀宮內,淚流滿面,不肯離京。
慈禧說:“兩廣之地素稱富庶,你也辛苦了多年,這就去哪兒吧。”
岑春煊叩頭說:“臣不要官、不要錢,也不要命,只求留在京師為太后看緊門戶,以酬太后對臣的恩寵。”
慈禧搖頭不許,說:“兩廣的門戶也很重要,孫文領些人在哪兒搗亂,你且先去平息哪兒的亂事。”
岑春煊苦求多時,無奈慈禧堅決不允,他只好擦乾眼淚,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儲秀宮。回寓收拾了行裝,岑春煊卻不去廣東上任,徑直乘船又到上海,然後上摺子說須在上海看病,內心深處尚盼著慈禧能回心轉意,再招他回京。
岑春煊這一出京,袁世凱便立刻欲設法參劾瞿鴻機,苦於找不到有力的理由,派人與奕劻商量。奕劻神色慌張,說:“我如今自身難保,,且幫我先過了這個坎再說。”
袁世凱驚詫不已。原來瞿鴻機見岑春煊突然間就遭暗算,被趕出了北京,心想必須下狠手了,不然自己也將很快就要倒黴。情急下與相好的朋友御史蔣式理商量對策。恰在此時,鐵良、榮慶因他事見慈禧,哭諫道:“袁世凱居心叵測,若不早除,後必為患,我大清江山早晚要毀在他的手裡。”又說:“奕劻受袁世凱的賄賂,為他通風報訊,遮風擋雨,請太后明鑑。”
三十九 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7)
慈禧半信半疑,猶豫不決,好言撫慰了鐵良、榮慶一番。
這時蔣式理抓住時機,急上奏章參劾奕劻貪賄,奏章措辭激憤,歷數奕劻受賄、賣官等多種聚財之法,並聲稱可清查奕劻的家產,以驗證其人的貪廉。這道奏章一上,弄得朝野震動,輿論譁然。奕劻這下子真的慌了,袁世凱也一時想不出好辦法救他,奕劻惶急無策下,聽從了兒子載振的建議,急急忙忙將家中黃白之物化名存往洋人的銀行,又將府內稍微值錢些的東西轉移親舊家中,三五天之內,府內一空。
慈禧迫於百官的議論,派人往奕劻的王府檢視財產情況。這時的慶王府清貧寒酸,十室九空,成了真正的寒舍,那還像個手握權柄的王爺府邸。慈禧聽了回奏,啞然失笑,說:“我大清的親王竟貧寒到了這個境地,列祖列宗一定要責我待下苛刻。”
此情此景,她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就招見瞿鴻機,決然說道:“奕劻看來不宜作軍機首輔了,你給朝廷多操點心,今後有要緊的大事,可直接見我商議。”
瞿鴻機口中唯唯,心中道一聲“僥倖”,想:“奕劻一倒,袁世凱,你還想這麼逍遙自在的混嗎?!”
當晚回家,瞿鴻機心情一鬆,微笑不言,吩咐妻子拿菜斟酒,自個兒一人自斟自飲,捋須顧盼間,想到種種艱難曲折,而今終於可將奕劻扳倒,不禁臉露歡顏。妻子怪而問之,瞿鴻機笑道:“鉅貪奕劻就要倒臺了,政治就要清明瞭。”
妻子聽了也代瞿鴻機歡喜,她與英國公使朱爾典的夫人素有來往,第二天,便忍不住將奕劻將倒的訊息告訴了她。數日之後,清朝的駐英公使劉玉麟忽然看見《泰晤士報》上刊登訊息,說大清國的首輔大臣奕劻即將去職,劉玉麟大驚,不辨真假,忙發電向國內詢問。慈禧得訊,怒道:“不識相的瞿鴻機,竟與英人私通,欲賣我大清矣!”因為慈禧此前只將欲罷奕劻的想法說給瞿鴻機一人,如今訊息瀉露,非瞿鴻機而誰?
袁世凱獲悉此事的一鱗半爪,興奮莫名,忙派出人手,使出渾身解數打探訊息,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便策動御史惲毓鼎上折,參劾瞿鴻機“暗通報館,陰結外援”,請予罷斥。慈禧盛怒之下,立刻准奏,下旨將瞿鴻機開去本兼各職,罷職歸籍。
瞿鴻機黯然離京回原籍長沙,奕劻與袁世凱哈哈大笑,彈冠相慶。卻不料此時慈禧突命軍機處擬旨,免了袁世凱的直隸總督,調京到軍機處行走,這一下子明升暗降,斬斷了袁世凱與北洋軍的聯絡。袁世凱驚駭下力辭軍機大臣之職不就,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