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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載灃兄弟三個把海陸軍的領導權全壟斷了,朝中微言漸起。先是軍機大臣奕劻、張之洞、那桐,肅親王善耆等,後是鐵良、載澤、良弼等。載灃心感不安,不知該如何應對,載濤就建議撤漢官以滿人代替,用排漢轉移朝野的注意力,爭取鐵良、良弼、善耆、載澤等滿族親貴的支援。載灃允諾。

張之洞隱聞排擠漢官的訊息,憂心仲仲,上疏諫道:“欲御外侮,須先靖內亂,內亂之源,即是滿漢不同法、滿漢隔閡歧視,若朝廷能決心化除畛域之見,以滿漢為一體,人心自定,亂黨、莠民無可藉口,立憲各事以此為基礎,推行無礙,國方可大治。”

載灃見張之洞對排漢大表反對,就敷衍說:“我本無滿漢之見,今後將融匯滿漢蒙回各族,一視同仁,公其勿憂。”

載灃話是這樣說,但在載濤、載洵等的推動下,卻採取零敲碎打的辦法,今天換一個漢官,明天再換一個漢官,逐漸以滿族親貴取代漢人。與此同時,載灃下令,命各省儘快將諮議局成立起來,為立憲做好準備,接著他將堅決反對立憲的陝甘總督升允開缺,以示立憲的決心。

一九零九年六月間,津浦鐵路總辦漢官李順德因營私舞弊被革職,載灃又準備以滿人繼任,張之洞累諫不聽,因而怒道:“如此行事,必將激起變亂,到時後悔莫及!”

載灃亦怒,說:“兵權在我手,誰敢倡亂?”

張之洞無言而退,退而長嘆,說:“此亡國之音,不易今天被我聽見。我唯願早死,不願見到國亡的那一刻。”於是以患病為由,上折請求開去本兼各職。載灃卻堅決不許,只給假讓其歸家調養。不久張之洞病逝。

五二 桀驁不屈,重張舊時旗(1)

此時在日本東京,章太炎坐等陶成章從南洋攜款歸來,哪知日本警方忽以《民報》有激揚暗殺的文字、擾亂破壞治安為由,下令查封《民報》。

激揚暗殺的文字是陶成章進報社後多了起來的。陶比較偏向於以暗殺震懾清廷,喚起人民。滿清的駐日公使便以此為由向日本政府提起抗議,要求其取締《民報》。當時清政府正派唐紹儀為代表赴美,欲與美國結盟。日本深恐中美結盟於日本不利,便以各種辦法阻擾,同時著意討好清廷,斷然下令查封《民報》。

東京警視廳的查封令送到了《民報》社。章太炎視《民報》如生命,如何能容許別人來查封,惱怒之下,一紙訴狀便遞到了東京地方法院,又聘宋教仁為翻譯兼律師,訴警事廳侵反了言論自由的權利。

開庭之日,一切均按程式進行。原告章太炎激動殊甚,舒拳捋袖,張目質問日警方和審判長,說:“吾報擾亂治安,證據何在?我等既未買手槍,又沒蓄刺客,一筆一墨,幾句文字,如何擾亂?”

警方的代表瞑目不答,假裝打盹。

章太炎大怒道:“湯武革命,順天應人,乃吾國聖人之言,言論自由,出版自由,乃貴國的法律。吾報宣傳的革命,乃是革中國滿清之命,非革日本之命,這犯了日本的那條法律?我們的文章的確有煽惑性,但我們煽惑中國人反滿,又怎麼影響了日本的秩序和治安?”

警方的代表還是不說話,瞑目如睡。

這樣的庭審進行了三次,判決就下來了:維持對《民報》查封的命令,同時處《民報》罰金一百一十五元。

章太炎氣得大罵,卻是無可奈何。《民報》此時窮得叮噹響,哪有錢交罰金,日本人卻不管這些,沒錢就將章太炎抓起來做苦工,每做一天苦工,抵一元錢的罰金。可憐章太炎縱有萬千道理,有雄辯滔滔,卻派不上用場,一天的苦力只能抵得一元日幣。

這時的黃興正在宮崎家中躲債,他辦“勤學舍”時借的高利貸到期了,但他無錢可還,債主逼得緊,就只好躲了起來。章太炎的學生魯迅、許壽堂看老師受苦,就動用了他們出書的印刷費,將章太炎救了出來。章太炎情緒激動得厲害,大罵日本人不講道理,又罵孫文不管《民報》的死活。

譚人鳳這時從香港到了日本東京,遍尋黃興不著,一問才知他躲債已將兩月,譚人鳳急道:“總部怎能沒有了黃克強?”忙四處借錢,替黃興還了一部分高利貸,黃興這才從宮崎家出來了,一出來就找章太炎商量將《民報》轉往美國出版,卻因缺錢難以實施。章太炎怨恨交加,指責孫文拋棄了《民報》,黃興婉勸。

便在這個時候,陶成章從南洋回來了,帶著《孫文罪狀》,怒氣衝衝直接找黃興,要求總部開會,革除孫文的總理職務,並改組同盟會。黃興大驚,極力勸解陶成章,譚人鳳也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