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回來了,萬千之幸!”
袁世凱苦笑著打個哈哈,說:“皇恩浩蕩啊,我如今方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收拾細軟,都隨我回河南去吧!”
一九零九年元月六日,袁世凱帶從家眷,在朝陽門車站乘火車離京南下,將回河南。來車站送行的,只有楊度、楊士琦等寥寥三四個人,場面冷清悽慘。
火車開動,袁世凱開啟車窗,在寒風之中回望漸漸遠去的京城,牙關緊咬,眉頭堆恨,但眼眶內,不自禁的還是溢滿了淚水。
袁世凱離京後,御史趙炳麟上疏,主張解散袁黨,罷黜奕劻,調走直隸總督楊士驤,用人不分滿漢,以求大清的中興。載灃見疏上意思多合自己的心思,大喜下忙召見趙炳麟,面詢他如何具體實施這個設想。趙炳麟說:“重新起用岑春煊,以之統帥第一鎮新軍,召康有為、梁啟超、張謇、湯壽潛等入京,以作帝師,併兼任攝政王的國事顧問,以收海內人望。同時大赦黨人,實行立憲,示天下為公;罷黜奕劻、徐世昌、楊士驤等,任張之洞為軍機首輔,以安漢人之心。”
載灃聽完,點頭微笑,大加讚許,即召張之洞商議。張之洞卻知滿清親貴的勢力仍舊極大,乃搖頭不肯就任首輔,並極力反對趙炳麟的一攬子計劃。張之洞這時已經七十三歲了,雖享一代名臣之譽,暮年卻是力主持重。袁世凱一走,朝中有能力的望臣只剩下了張之洞一人。皇帝年幼,隆裕太后的威望能力與慈禧相差甚遠,而不到三十歲的載灃又顯然不是果敢智勇兼備之人,一朝國有危難,誰能響噹噹的站出來鎮服眾人,拯救時局?所以張之洞堅決反對大規模的人事變更。
載灃再三說不動張之洞,迴轉王府,悶悶不樂、心情沮喪,想:“這個攝政王好難當啊!”
這時胞弟載濤來訪,向載灃建議加強宮中保安,說:“皇帝年幼,宮中任何人只要有歹心,就可以害死他,那時不但我們家族的富貴不保,天下恐也因此而動盪不寧。因此,必須成立一支以皇族子弟為主的禁衛軍,專責宮廷安全。請大哥裁決。”
載灃聽弟弟說得有理有據,立刻就答應了,隨即下令成立禁衛軍,以胞弟載濤為統領,從其它新軍中抽調訓練有素計程車官,皇族優先,滿人次之。禁衛軍成立起來後,載濤除對宮中保安盡職盡責外,還分出一部分兵力保衛攝政王的安全,在醇王府內外警戒巡邏。
載灃為人老實,謹慎膽小,對權力與爭鬥也不熱衷,但自己的兒子是皇上,這個攝政王不想當也得當,只是常感力不從心、事事苦惱。如今見載濤挺能幹,腦子活泛辦法多,便欲倚重於他,勉力控固大清的陣腳。載濤就建議哥哥要穩固統治,須得掌控軍權,不然,稍有異動,皇族的其他宗枝便可能乘亂奪權。載灃問:“用何法可以掌控軍權呢?”
載濤說:“下詔以皇上為海陸軍大元帥,皇帝年幼,這大元帥之權自然由攝政王代為行使。”
載灃心想不錯,立刻下令擬詔,以皇上為海陸軍大元帥。奕劻、張之洞卻提出反對意見,說:“皇帝是君,大元帥是臣,君臣怎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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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帝京走強人(3)
載灃無以應答,便以眼看載濤。載濤就咳漱一聲,侃侃而談,以德國皇帝就兼任三軍統帥為由,據理力爭,爭論不決,載灃就裁定按載濤的意見辦理,同時命將陸軍部的軍諮處獨立出來,稱軍諮府,作為大元帥的參謀機關,以載濤、良弼為軍諮府的事務大臣。如此一來,軍事力量就等於全部掌控在載灃兄弟手中了。奕劻、張之洞等心中不滿,卻又無法阻止。
載濤這時又建議籌建海軍。甲午之戰後,大清的海軍力量幾乎全軍覆沒,雖還有零散的艦隻,卻已不相配套、難以成軍了。載濤不甘心永作弱國,想著海軍建了起來,或許有朝一日可與日本再較短長,便極力慫恿載灃,論說建海軍的好處。載灃被他說得意動,就決定再建海軍。
載灃還有個胞弟叫載洵,是個花花公子,遊手好閒,能吃能睡,因而剛上二十歲就發福虛胖,他見哥哥載濤當了官好不威風,便尋到載灃,大吵大鬧也要當官,聽說籌建海軍可以出洋,更是死纏活賴,非要做籌辦海軍大臣。
載灃知道這位弟弟不學無術,不是籌建海軍的料,所以猶猶豫豫,遲遲不肯答應。載洵急了,趕到醇王府裡吵鬧不休,一日數遍,弄得載灃招架不住,最後嘆了口氣,咬咬牙,把籌辦海軍大臣的烏紗給了他,同時命海軍界的###薩鎮冰也為籌辦大臣,以助載洵。載洵興高采烈,大誇哥哥有情有義,樂得一顛一顛上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