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由我守著,你不能呆在這兒。”
王金髮說:“豈止是情形不對,三百清兵已從杭州出發,前來抓咱們了,你還守在這兒幹嘛,快快隨了我逃走。”
秋瑾搖頭,決絕說道:“大通是浙江革命的重鎮,我要保住這個地方,決不能走。”
王金髮急得臉紅脖子粗,跺腳說:“你是咱們的頭領,更要保住你,革命成功了,一百個學堂也能建起來,可你被抓走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秋瑾冷笑,說:“他們敢把我怎麼樣,所有檔案材料我都燒燬了,他們拿什麼給我定罪?這些清官還未被我看在眼裡。你卻必須走,現在立刻就走。”
王金髮賭氣說:“既然這樣,我也不走,一道死算了。”
秋瑾大怒道:“你不聽我命令了嗎,難道就想著讓清兵將我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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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秋風秋雨麗人行(3)
王金髮臉憋得通紅,心中不服,強自辯解,秋瑾卻絕無商量餘地,嚴命他立刻就走。王金髮萬般無奈,只好說:“那好,我走。我走後,你一切多加保重。”
秋瑾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遞給他,說:“去吧,我沒事的,你可千萬留神,不可落入清兵之手。”
王金髮點點頭,又沾上假鬍子,飛一樣便走了。
王金髮剛出大通,徐方詔帶的三百清兵就開進了紹興府衙。貴福早將山陰縣令李鍾嶽傳在衙中,當下命李鍾嶽與徐方詔帶兵同往大通抓人,並吩咐說:“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李鍾嶽暗罵貴福歹毒,便走在清兵的前邊,行到大通門外。清兵一齊舉槍向天鳴放,李鍾嶽高聲喊道:“山陰縣令帶兵捕人,都不要亂跑。”話音剛落,二個學生旋風般從學堂內衝了出來,清兵“撲撲”幾槍,將二人同時擊斃。
李鍾嶽嘆息一聲,抬腳進了學堂,大隊清兵隨他而入,卻見秋瑾叉腰站在操場的中央,滿臉怒氣,問道:“為何槍殺我的學生?”
李鍾嶽搖頭不答。清兵們一擁而上,將秋瑾捉住,接著四處搜查,又抓到了幾個未走的學生,搜出了幾十杆槍,將秋瑾的詩文手稿也一齊抄了,然後打道回府衙向貴福報告。
貴福見無驚無險就拿住了秋瑾,大喜下立刻提審秋瑾,請李鍾嶽也坐了陪審。秋瑾冷冷問道:“憑什麼抓我,我犯有何罪?”
貴福笑道:“你是革命黨,要殺官造反,難道不該抓你?”
秋瑾圓睜雙目,大怒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說我是革命黨,證據何在?”
貴福說:“你勾結大盜王金髮,又在學校私藏槍支,這不都是證據?”
秋瑾說:“大通的槍支是學生訓練用的,購買時有省上的批文,學生扛槍訓練,你早見過多次,還誇學生英姿勃勃,他日必為國家棟梁,言猶在耳,府臺大人難道這麼快就忘了?至於大盜王金髮,人又在哪兒,我又如何與他勾結了?”
貴福怒道:“王金髮我一定要抓到,那時叫你閉口無言,心服口服。哼,徐錫麟的弟弟徐偉供你和徐錫麟密謀作亂,你從實給我招來。”
秋瑾正色說:“徐偉為免毒刑,胡亂攀扯無辜,我與徐錫麟密謀有何人見過?但我與府臺大人來往,紹興城見過的人卻相當不少,知府大人還給我做了一首對聯:競爭世界,雄冠全球。李鍾嶽李大人當時也在坐,便是見證。”
李鍾嶽神情尷尬。貴福怒不可竭,猛拍案臺,喝道:“潑辣難纏的女人,我會叫你招的。來人,拉了下去用刑!”
秋瑾被嚴刑拷打,受盡折磨後,又被押上大堂受審。貴福看著滿身血跡的秋瑾,笑嘻嘻說:“秋女士,滋味不好受吧,還是招了好?”
秋瑾罵道:“衣冠禽獸,枉你披了一張人皮。”
貴福怒問:“你招不招?”
秋瑾說:“我不與禽獸共語。”遂垂頭閉目,不再說話。
貴福咆哮了一陣,狠拍驚堂木,厲聲呵斥,又大聲咒罵大通學堂,秋瑾卻一言不發,側伏堂上,昏冥如死。貴福怒極,喝令衙役上前用腳踢、用鞭打,秋瑾婉轉地上,血濺滿堂,但打過之後,她仍然一言不發。
貴福氣急無奈,猛打桌案,說:“如此刁蠻的女人,竟敢耍賴,先帶了她下去。”
帶走了秋瑾,貴福即發電給嵊縣縣令,請其配合往董郎崗捕捉王金髮,然後吩咐由山陰縣令李鍾嶽審訊秋瑾,設法套問口供。
王金髮出了大通學堂後,一路急行,半夜時分趕到了家鄉董郎崗,翻牆進入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