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一個字也不招供。這時候端方已由江蘇改任為湖南巡撫,聞聽馬福益之事,端方大怒,說:“馬福益一介草莽,有多大能為,待我親自審問。”
眾屬官忙說:“大帥不可,這馬福益乃湖南大盜,是個鐵桿反賊,言語無狀,還是交由胥吏們去拷打,犯不著大帥親自出馬。”
端方說:“既是鐵桿反賊,拷打有什麼用,待我用一番高深道理,開導訓誡,使其頓悟悖逆大罪,從而痛悔前非。”於是傳令押馬福益到巡撫大堂受審。
馬福益滿身傷痕,破碎的衣衫被血漿染過,盡成紫黑色的硬片,兩個肩胛骨上被刀各捅了一個大洞,以鐵鏈穿過,和腳上的鐵鏈相鎖。三五位清兵押了他走進大堂,馬福益挺然直立,高揚頭顱,直立不跪。清兵吆喝踢打,要他跪下。
端方笑道:“好一個威震三湘的會黨魁首,原來是這樣一條黑胖漢子,倒也有些氣勢。好了,不跪便不跪吧,本撫就破一次例,允其站著受審。”
馬福益“哼”一聲,滿臉輕蔑之色,扭著脖子大聲問道:“高坐在堂上裝腔作勢的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端方一笑說道:“諒你草莽之徒也不知我的大名。我乃滿洲正白旗人、託忒可氏、頭品頂戴午橋公、撫湘使者便是我。”
馬福益仰天而笑,說:“原來是滿虜的奴才,怪不得奴相十足。”
眾胥吏忙吆喝起來,斥責馬福益無禮。馬福益冷笑不絕。
端方一揮手,眾胥吏全都住口不言。端方就站了起來,向北拱手,莊嚴說道:“當今聖天子在上,勵精圖治,施行新政,俾我大清中興,造福萬民,爾馬福益一介草莽,無知無識,聽了妖人的邪言妄語,便要造反作亂,實乃愚蠢至極,如今被捉,可有悔意否?”
馬福益說:“滿虜殘暴,殺我漢人兄弟,佔我漢人江山,我與滿清韃子勢不兩立,雖不慎被捉,決不後悔。”
端方微笑,離了大案走上前來,說:“凜然一條好漢啊,不錯。可你知道造反那是要殺頭的,不論多麼了不起的漢子,這頭顱卻只有一顆,你難道就不怕嗎?”
三二 天地悲秋意,壯舉化雲煙(3)
馬福益哈哈大笑,說:“有什麼好怕的,十八年後就又是一條漢子了。豈能像你們這等狗官,提起殺頭就尿褲子。”
端方怒道:“潑強盜,忒般無禮,你可知我隨時便能讓你一命歸陰!”
馬福益笑道:“馬某造反,為漢人報仇,早就沒想活著。我死之後,我的兄弟們豈能繞過你這狗官,定要殺了你為我報仇。”
端方問:“你那些同黨有多少,說了出來,本撫可奏上朝廷,許你戴罪立功。”
馬福益說:“問我的同黨?你閉上眼睛,一個人都沒有,你睜開眼睛,就到處都是。哈哈!”
端方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左右一看,大堂內全是屬官胥吏之類,並無外人,便又把目光轉向馬福益,卻發現此人雖神威凜凜、昂然不屈,卻不知為何竟緊緊閉著兩眼,奇怪下問道:“怎麼了,你為何不睜開眼睛?”
馬福益一跺腳,恨道:“我嫌你這狗官的奴才相,汙了大爺我的龍目。”
端方大怒,疾步到大案後坐下,將驚堂木狠勁一拍,喝道:“壓這強盜跪下!”
清兵上前,強壓馬福益下跪,馬福益邊掙扎邊吼道:“我是漢人的英雄,怎能跪你這滿清的奴才。誓死不跪!狗官,你有種就快快殺了我,馬福益決不受辱!”
端方氣得將驚堂木摔到地上,大叫道:“不審了,不審了。與這渾人能說出個什麼名堂。”便吩咐刑名師爺:“快快給朝廷上折,將這廝立刻處決,以免後患。”
一九零五年三月十六日,馬福益被殺於長沙瀏陽門外,時年四十歲。當時馬福益神情憤怒,罵不絕口,被害時頸血上湧,散作滿天花雨,長沙城往觀的市民驚駭恐懼,紛紛傳言說:“馬福益成神昇天了,不日天下就要大亂了。”
黃興得到馬福益就義的確信,大哭一場,知道湖南之事暫已不可有為。此時張繼、章士釗等人已到了日本,劉揆一卻還在上海,黃興便與劉揆一同船赴日,到了日本東京,宋教仁,章士釗、張繼、曹亞伯、胡瑛、陳天華等都來相見,黃興命召集同仁,為馬福益舉行追悼大會。
三三 舞刀歌嬋娟,秀才造反(1)
華興會眾人為馬福益開過追悼會後,大家圍著黃興,問他今後的打算。黃興咬牙說:“不推翻滿清,我誓不為人,今後我的職業便是革命。你們幾位卻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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