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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富益派來報信的人直到連聲街華興公司,那兒只有曹亞伯一個人在。曹亞伯得信,急如星火趕往明德學堂找黃興報訊,卻不見黃興。張繼周振麟說大批巡警剛剛撤走,他們也是來找黃興的。三個人一商量,張繼周振麟分頭去通知其他同志轉移,由曹亞伯負責尋找黃興。

曹亞伯出了明德學堂的大門,卻忽遇從武漢趕來的宋教仁,曹亞伯忙叫著他的字說:“鈍初,湖南之事已經洩密,你快回武漢通知人轉移。”宋教仁略一問洩密原由,轉身便走,乘船急回武漢。

曹亞伯先到黃興常去的武備學堂尋找,找不見黃興;又去了湖南高等學堂,長沙府中學堂,還是找不見黃興。曹亞伯就順著營盤街到文星橋黃興的家裡去找,卻被告知黃興已從家裡走了,或許是去明德學堂了。曹亞伯就又到了明德,學堂內仍然沒有黃興的影子。曹亞伯想了想,忽想此時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龍侍郎的府第,於是忙出了明德的後門,一路急步趕往龍府。

曹亞伯常來龍府,與門役等也極熟,此刻顧不上答話,風一樣衝到龍府的客堂,不見黃興,又向後到了最裡進的花廳,卻見黃興端坐於廳內的短榻上,正認認真真地研讀一本《唐詩三百首》。

三二 天地悲秋意,壯舉化雲煙(2)

原來黃興進學堂後,一路急跑,穿過學堂,又從後門出來,拐了兩個彎子,進了龍侍郎的府門,對滿頭白髮的侍郎說:“我的事恐走露訊息了,我必須在你這兒躲幾天。”

龍侍郎忙安頓黃興進內室,又打發幾個精幹僕役出外打探訊息。黃興便安安靜靜在花廳看起書來。

曹亞伯見黃興無恙,叫一聲:“謝天謝地。黃兄,你好悠閒!”

黃興忙站起來,上前握住曹亞伯的手,說:“事敗了,奈何?其他人轉移了沒有?”

曹亞伯點點頭,說:“張繼周振麟去通知大家了。”兩人細商善後辦法,迄無良策。這時張繼也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叫道:“黃兄,此處不能久呆。外面風聲峻急,各街口已遍撒軍警的崗哨,盤查往來行人,說不定會全城搜查。”

曹亞伯急問:“那你是如何來的?”張繼說:“我穿洋裝,沒辮子,說了幾句日語,軍警以為我是日本人,沒敢為難,我就連穿了幾個街巷來了。”

黃興問:“其他人全轉移了?”張繼說:“都走了,我催促他們即刻出城,不得停留。”黃興鬆了一口氣,說:“好,這就無大礙了。”

張繼卻瞪著眼說:“你怎麼辦,你也要趕快轉移地方。”黃興說:“卻去那兒呢?軍警既然封鎖了各個街口,是絕對出不了城了。”

張繼說:“大不了一死,我和亞伯保護你硬闖出去。”說著從口袋掏出短槍。黃興喝道:“胡鬧!坐下來再商量。”

這時龍侍郎來叫三人吃飯。吃過飯,三個人又悶坐了一會,天就黑了。曹亞伯忽然一拍後腦說:“有辦法了,官府最怕的是教會,這兒離吉祥巷長沙基督教會的聖公會不遠,黃兄若住進了聖公會,便是住上一年,也沒人敢進去搜查。”

張繼大喜,說:“好辦法,好辦法。你和他們熟不熟?”曹亞伯說:“聖公會的住持黃吉亭牧師和我極熟,我這就去聯絡。”

曹亞伯也是短髮無辮,街上的軍警不敢為難於他,因此他一路順利就到了吉祥巷,巷內黑乎乎的,聖公會的大門緊關,曹亞伯心急下亂拳打門。聖公會內的人驚慌起來,黃吉亭牧師就禱告說:“主啊,有災禍來降臨嗎?求主消弭災禍,不要讓無辜的人受難。”

曹亞伯打了一會門,又大聲喊黃吉亭的名字。過了一會,黃牧師顫巍巍來開了門,曹亞伯閃身而入,直進黃牧師的臥室,將黃興之事說了,黃牧師允諾。兩人又商量好了黃興來聖公會的辦法,曹亞伯這才告辭。

第二天中午,黃吉亭牧師坐轎子來龍府拜會龍侍郎,沿路的軍警見是教會的轎子,誰敢阻攔。半下午時候,黃興坐進黃牧師的轎子,張繼、曹亞伯在兩旁護衛著,大搖大擺抬到了吉祥巷聖公會內。黃興便在這兒住了下來,一住便是數月。

當長沙城的官吏軍警認為黃興等已全部外逃,終於鬆弛下來時,黃興遂在張繼的陪伴下乘日人的輪船來到上海租界,在這兒因萬福華等殺王之春一案受牽連坐了幾天牢,出獄之後忽傳來馬福益被湖南巡撫端方所殺,黃興大驚,忙找人打聽確信。

原來長沙起義失敗後,馬福益逃至廣西躲避了一段時間,風聲過後又潛回湖南,欲在湖南再舉義旗,到湘贛邊界聯絡舊部時被巡警捕獲,當即被解往長沙受審。嚴刑拷打下馬福益不肯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