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前進。
一想到這點,無數的彎道就讓人焦急不已。在山裡迂迴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後,眾人終於看到前方公路微弱的燈光。綻放於黑暗中的路燈達成一線,直指前方的山谷。
道路的盡頭是彷彿將山谷切成兩半的山腳,北邊就是外場。嚴格說來應該是舊外場村才對。四百戶人家沿著溪流比鄰而居,人口大約有一千三百多人,是山區部落當中規模最大的一個。
“沒發現什麼異狀。”
好野對年輕隊員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天亮之後應該看就看得到黑煙吧?”
這時好野突然發現一個驚人的巧合。聽到無線電訊號之前,好野正在閱讀一本雜誌,那本雜誌是上個月不幸去世的前田隊員所遺留下來的。前田就住在外場,好野好記得當初他拿著這本雜誌到處吹噓,說他有個作家鄰居。印象中那應該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了。這本雜誌刊登了幾篇跟外場有關的心情隨筆,前田還特地在那一頁貼上書籤,喜滋滋地拿給好野。之後這本雜誌就一直被放在書架上。
前田好像是病死的,他比好野好要小上一輪。當時他的家人將他的遺物全部帶走,卻獨漏了這本堆在書架上的雜誌。
好野一邊回憶這些往事,一邊聽著無線電傳來的訊息。消防本部似乎還沒掌握情況,不但連失火現場的狀況都不清楚,甚至連失火地點在哪裡都不知道。
好野詢問坐在駕駛座旁邊的隊員。
“還沒聯絡上外場的消防團嗎?”
這時一直拿著無線電的隊員轉過身來。
“消防站好像沒半個人留守。”
“搞什麼東西!”
異常乾燥警報早就釋出了,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種天氣隨時有可能發生森林大火。消防本部甚至還命令各消防團提高警覺,照例說消防站應該隨時都有人留守才對。
“團長呢?”“在派出所的時候就打過電話了,不過沒有人接。”
“外場的團長不是最近才剛換人嗎?有沒有聯絡過新任團長?”
“我們就是打給新任團長。”
好野輕輕的嘖了一聲。消防署和消防團嚴格來說是不同的組織,兩者的地位互相平行。消防署只是消防團的指導單位,欠缺直接的管轄權,因此對消防團往往沒什麼約束力。
“團長的家和消防站該不會全都被燒燬了吧?”
聽到年輕隊員這句不太像玩笑話的玩笑話,好野不由得皺緊雙眉。若情況真的這麼危急,照理說早就應該接到外場消防團的報告才對。然而不詳的預感卻一直佔據好野的腦海。會不會現場早已陷入一片混亂,對方連打電話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車子又透過一個彎道,從山腳的另一邊鑽出來朝著西北方前進,橫跨國道的公路橋墩頓時映入眼簾。公路的路面被路燈照得有如白晝一般,筆直的朝著漆黑的丘陵延伸過去。這時大家發現前方出現異樣,點點星火佈滿黑色的星空,彷彿被人灑下金粉一樣。
好野和其他同車的隊員同時大叫一聲,他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不是普通的民房失火,而是最可怕的森林大火。在路燈照耀之下還看得到那麼多光點,證明這場森林大火的規模絕對超出想像。
“天啊……”
不知道是誰勉強擠出了這句話。駕駛座旁邊的隊員連忙拿起無線電,向本部報告現況。那種規模加上這種強風,光憑派出所的人力絕對控制不了,他們需要外界的支援。
撲滅這場大火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應該說需要多少天才對)?到底有多少面積的山林會遭到燒燬?到底要付出多少的犧牲與代價?
好野下意識的握緊放在膝上的雙拳,看到一輛開著大燈的車疾駛而來。好野打算請那輛車的駕駛放慢速度,於是將頭手伸出車外,朝著逐漸接近的來車大力揮手。
來車是一輛普通的箱型車,消防車與對方的車子就在中線附近停了下來。好野搖下車窗探出身子,箱型車的駕駛也把車窗搖了下來。
“你從外場來的嗎?”
好野的聲音被陣陣強風吹得斷斷續續的。強勁的風勢讓大家看不到火災的黑煙,然而四周的空氣卻充滿火場特有的焦味。
箱型車的駕駛輕輕點了點頭。對方的年紀大概二、三十歲左右,昏暗的光線雖然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不過看來似乎還挺平靜的樣子。只是臉上和衣服沾滿汙垢,好像才從爛泥裡面爬出來一樣。好野原本一位對方身上的汙泥是斑斑血跡。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身上的汙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