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夢魘吧?!所以不願入睡,在疲睏的邊緣掙扎著,直到撐不下去。
然後,她就笑了!
再不然,先咧咧嘴,作個哭的表情,又嘴角一揚,笑了出來。
於是我猜,必是在忘川的邊緣,知道自己已經安抵‘生之港’,不會再被遣送出境,而破啼為笑吧?
第一次,看寶寶入睡,我都這麼幽幽地想……。
向你流去呵,向你流去!
以這一灣清淺藍藍的夜空向你流去!
今夜我是鷗、我是雁
我是來自南國的一條
小小的船!
載著椰子濤、榴蓮香
還有一舷
海水的藍!
向你流去呵!
向你流去!
上到我的小小的船
載你去一個夢幻的城……
小小的船
收拾東西,找到一首學生時代寫的情詩,其中的‘你’,該是個可愛的少女,而我則是那小小的船。
多麼羅曼蒂克,少男的情詩啊!
可是如今望著懷中的娃娃,又多麼地迷惑,覺得二十多年前的那首詩,競是為這初生的女兒寫的!
於是我的雙臂,變為那隻小小的船,而女兒則成了小船的乘客。
每一次哄娃娃入睡,我都唱自己少年時寫的這首情詩,覺得很貼切、很溫馨……。
孩子多高了?
親戚打電話來,問我小女兒的身高,想了又想,我說:“我不知道也!離開紐約三個月,小娃娃長得快,心裡沒個準了!”
掛上電話,忽然有一種莫名的落寞。倒不全為了想女兒,而是又回到初抵美國的那一年。
一箇中國餐館的大廚,送來整桌的菜,鞠躬又鞠躬地,勉強坐下來:“對不起,早該來看您了。只為住在醫院裡,出不來!”他用右手摸了摸左腕的繃帶:“從跳船那時算起……。在餐館晨做了七年的炒鍋!鍋重啊,拿久了,手腕都壞掉了!”轉頭看見我桌上兒子的照片:“離開家時,我的孩子也這麼大。前些日,給孩子寄了衣服去,太太寫信來,說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