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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問道:“如果是愛,應該是平等的,為什麼是我為你做事,你怎麼不為我做事呢?”

安德列說:“我讓你做這件事,就是要幫你呀,你每個月會有固定收入,我保證,這種情報工作一直會持續下去,而且我還向你保證,如果你出事,無論我在什麼地方,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接你的父母出來。”

安德列說著,就有了立刻要送葉雨瀟上刑場的訣別感、悲壯感。

安德列臨走時,讓葉雨瀟一定耐心等待他回來。他會帶來正式的任命書,他給她拍了照,還把他們之間的對話錄了音,是要帶回去向情報所方面彙報的,安德列的最後一句話是:“還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女生。”

葉雨瀟在整個白夜期間,像一個幽魂四處遊蕩。她並不想等安德列,安德列一走,他所展示的神秘危險的特工生涯便也隨之消失,但她卻遲遲不能動身。

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國家這個城市,她每時每刻這樣想著,但日復一日,她仍然那樣懶散地待著。在這種庸懶的狀態中,她什麼也不想,尤其不想剛離去的安德列。但有一天,她住的那個家庭旅館來了幾個剛從國內來的倒爺,倒爺們帶著幾張國內報紙,她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中國字了,小報上寫的一切都對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她挨著個看那上面的方塊字,看得如飢似渴,看著就出了一身冷汗。那篇報道是講一個在日本讀書的女留學生,因為愛上一個臺灣男人而做了特務,後來被安全部門抓住,判了12年刑。

葉雨瀟放下報紙就往屋外面走,也並不知道要往哪走,只是任性而為。她走到涅瓦河,看著剛溶化的河水,突然想到了那個臺灣男人,一個尖銳的思想刺痛了她:這個中性的婆婆媽媽的男人,其實是她遇到的最醜惡的男人,其他男人要她的身體,付給她錢,他們拿去的只是她的尊嚴,而老安要的是她的全部,她的自由,她的生命。他是那樣老奸巨猾,他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她實在走投無路,走到絕路上再給她一根稻草,一根一觸即斷的稻草。

她的路真是走到盡頭了,也許只有腳下這些透明的水能給她一些安慰了。葉雨瀟看著滾滾而去的河水,感到了莫大的誘惑。總覺得生命是由水中來的,在水中消失應該是美的,不會太痛苦的。

葉雨瀟慢慢地跨過河邊的石頭護欄,走下岩石砌的河岸,很陡的斜面,平時不敢想像從這裡走下去,但此刻走得很平穩很輕盈,冥冥之中似有神助。

葉雨瀟29年的生命就要結束了,結束在異國他鄉,但對她這樣一個一生沒有得到多少愛的女人,生命結束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又有什麼區別呢?

40 意外的相遇

葉雨瀟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回過頭看去,一群不過十三四歲

的少女站在防護堤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雨瀟大笑,然後,眨眼間這群少女便跨過護欄,飛一樣跑下陡峭的石岸,葉雨瀟還來不及阻止,她們已經圍在她身邊了。少女們連說帶笑地向葉雨瀟打招呼,語言不通,但歡樂和青春是相通的,葉雨瀟淚眼未乾,卻也笑了。

葉雨瀟踩著那些青春的腳印,離開了誘惑她的涅瓦河,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從正午走到黃昏,從涅瓦河邊走到涅瓦大街,她既不想死,也不知道該怎麼活。

當葉雨瀟走到卡贊斯基大教堂前面的廣場時,一個黑色的影子突地從葉雨瀟身邊掠過。伸手在葉雨瀟身上抓了一把,就這一下,拽去了葉雨瀟掛在脖子上的護照袋,在俄羅斯的中國人,都習慣帶這種護照袋,她住的地方房間門沒有鎖,她已經習慣走到哪兒,都把她惟一的一點有用和值錢的東西帶在身上,護照袋裡差不多是葉雨瀟的全部家當,那裡面有她的護照,還有她僅剩的一百多美金,她是準備拿這點錢買一張回國的火車票的。

搶護照的是一個高個兒黑髮的俄國青年,葉雨瀟在心臟停止跳動數秒鐘後本能地跑了起來,就在剛才她還有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願望,但此刻,她卻萬分痛惜地想著,那個皮口袋裡有她的全部家當啊。

她追啊追,那人已經鑽進了地下通道,看不見影兒了,周圍沒有什麼人,也不懂中國話,沒有人幫她,但是,她還是追啊追。

就在她朝著地下通道跑的時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在摔倒的葉雨瀟身邊停下,一個高個青年開啟車門跳下來,迅速鑽進地下通道,葉雨瀟在那時茫然地抬起頭,那俄羅斯小夥子的身影匆匆掠過,她突然感到一種緊張,一種異樣的緊張,她又有了那種想逃離的慾望。

她剛走到涅瓦大街,就聽到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