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俯視著自己。
足有一刻鐘的功夫,金城只是冷冷地盯著這兩個青年人,沒哼聲。然後,突然一出手,把其中一個提起來,再一個掃把腳,讓他跪在地上,自己往一張大背靠椅上一坐,繼續盯了這青年人五分鐘,左手一擺,姜雄上前,一把拔去青年人口中的布團。
“我們是省城公安局的便衣偵探,也就是你們上海人說的巡捕包打聽,如果你不想皮肉受苦,死無全屍,就把你們這夥人來省城後找了誰,又是如何作案的事詳細說出來。”
在昏黃的油燈光下,金城的眼神充滿陰森的殺氣,語調冰冷,聽得人不寒而慄。
小青年雙手被背綁,嚇得不住點頭哈腰,不住地叫:“長官饒命!大人饒命!我們就兩個人,我們只是偷人家的皮箱,沒有同夥!沒有幹過別的!長官饒命!大人饒命!”
金城讓他叫了一會,然後冷冷地道:“看來你是不想說。”向姜雄舉了舉左手。
姜雄點點頭,拿過來一根大竹杆,往小青年的膝彎一插:“那就讓你全身骨頭折了,再慢慢品嚐鞭抽火烤的滋味,死了後連你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的模樣!”
立即上來四個人,兩個發力抓住小青年的肩頭,兩個就一人一頭整個人踩到竹杆上,小青年立即發出一聲慘叫,幾乎當場昏過去。
酷刑進行了兩分鐘,小青年終於大叫一聲:“我說啦!”
周青韋在旁邊記錄,陳旺把另一個小青年嘴裡的布團也拔掉。兩人哆嗦著嘴唇,把如何來省城,搭上趙剛章,得到猛虎堂的幫助,如何作案,購買槍械等等,斷斷續續道出。
等他們說完,姜雄再把卷宗裡的案件一件件對證,大半都是這夥人乾的。
金城看看情況已基本明瞭,問道:“搶得的財物現在放在哪裡?”
“放……放在……紫……紫東園。”
“那麼,顧而揚是準備跟猛虎堂結盟,還是自立山頭?”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金城那陰森可怕的眼神,不敢不說了:“顧……顧而揚……準備……準備跟趙堂主……一同建立一個……一個剛……剛揚堂。”
“什麼時候開堂?!”姜雄怒目圓睜,“有半句假話就叫你倆慢慢死!”
“是,是……在後……後天……晚上”
“在什麼地方?”金城真有點大喜過望。
“在……在紫……紫東園。”
金城與姜雄回到小洋樓,坐下來飲茶抽菸。路上兩人沒說話,現在似乎也不想說。
沉默了足有一刻鐘,姜雄終於耐不住,像在問自己,又像在問金城:“是現在就帶警局探員去動手,還是等到後天?
如果等到後天,這夥外江佬會不會溜了?“
金城站起身,在房中踱了兩個圈,拍了拍書桌:“不能現在動手,現在動手只能把顧而揚一夥抓起來,但奈何不了趙剛章,他在公安局裡說不定也有人,他可以推得一乾二淨。這是我廣龍堂奪取猛虎堂地盤的千載良機,要在他們開堂時把他們逮住,定他們一個結夥作亂省城的罪名。至少要趁此機會把趙剛章逮進監牢,叫他束手待斃,這就方便做手腳。猛虎堂群龍無首,自然崩潰,到時就把他們的人收過來。這個機會不可錯過。”
“但顧而揚若警覺開溜,我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照我看,不見了兩個小嘍羅,顧而揚未必就會嚇得逃出省城。他能夠弄到今天這個局面,實在不容易,他不會這樣就放棄。幫會中人劫得了一大筆財富,私下分了然後逃往外地,不是少見的事。尤其是這兩個小青年,在省城無親無故,如果發現皮箱裡全是銀元金條,說不定就真會漏夜逃出省城,自個兒去快活,再不回來。顧而揚很可能就會這樣想。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們立即發散堂裡的兄弟,嚴密監視紫東園,盯他們梢。他們若真的外逃,就定必會拿皮箱行李等物,那就等他們一離開省城,找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把他們劫得的財物搶過來!”
金城在小洋樓定計的時候,已是四更天,顧而揚正在紫東園來回踱步,心急如焚。手下其他門徒早回來了,賈成說親眼看到鍾寧與安春收“套”了“棺材”,安全逃出車站,然後鑽進了廣九四馬路,原以為他們早已回到紫東園。
夜色深沉,急也沒用,找又沒處找,大家面面相覷,不知不覺已是天亮。
顧而揚見大家已困得不行,自己腦中又是一片糊塗,一咬牙,要大家回去睡覺。
賈成等七人結隊而出,走回到他們在鐵路邊的大平房——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