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處碰到了熟人,便放下皮箱跟對方握手,彼此寒喧,說了沒兩句,就有三個小青年向他們走過去,其中一個拿著皮箱。走過這中年人的身邊時,空手的兩個作掩護,拿皮箱的那個就把手中皮箱往那中年人放在地上的皮箱上一套,拉了便走出候車室。那中年人隨即發現皮箱不見了,大叫一聲,一眼看見那小青年正穿過人群,便大叫‘有賊’,衝過去。門外立即撞過來一個小青年,一下就把那個中年人撞倒,隨後又衝過來兩個青年人,分明是一夥的,把那個中年人纏祝”陳旺口急急他說到這裡,喘了口氣。金城一笑:“喝杯水,不急,慢慢說。”
“那時何曙、史同傑和堂裡的幾名兄弟還有候車室裡的不少人已圍上來。”陳旺接過任北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道,“我向何曙打了個眼色,然後就穿過人群去追那個拿了皮箱的小青年。追出車站,來到白雲路,看到有兩個青年人護著那小青年已過了馬路。我們四個就在後面遠遠跟著。
“這三人一過白雲路後便即走進廣九四馬路,在橫街窄巷裡轉了幾個圈,我們又不敢跟得太近,有兩次幾乎被甩掉。隨後他們從竹南沙橫約又穿出白雲路,急急向東走,來到川龍口,回過頭看看,然後走進一間外面有鐵欄杆的住宅,那裡四周都是小平房,就那間住宅最大。鐵欄杆外面掛著個牌子,天很黑,又沒有路燈,我們不敢走近看,怕引起懷疑。我們躲在對面的小巷裡,看見那住宅內亮著燈。守候了一會,沒再見有什麼動靜,我們就回來了。”
“白天要找那裡大概不難吧?”金城一邊悠閒地點菸,一邊輕鬆地問。
“不難!一到川龍口就找得到!”陳旺急忙道。
施略低聲問:“堂主,我們是不是趁夜裡打他個落花流水?”
“你們做得對,沒有打草驚蛇。”金城沒答施略的話,反而輕輕說上一句,順手把那包“三炮臺”扔給陳旺,“你們也抽一支提提神。”——這是他對下屬表示讚賞的一種表達方式,然後自己就靠在大背椅上,一邊悠閒地抽菸,一邊像在閉目養神。
陳旺他們見堂主如此,也各自抽起煙來,不哼聲。
過了約一刻鐘,金城直了直腰,正要說話,門外衝進來何曙、史同傑和堂裡的幾名兄弟。何曙先叫了一聲:“堂主!
我們已找到了這幫外江佬的住所!“
“哈哈!”金城開心一笑,“坐下慢慢說。”
“那三個小青年後來怎樣?”陳旺急忙問。
“那三個小青年纏著那個中年人嘈吵,反說是人家撞了他。一聽他們的口音,就知道他們不是廣州人。纏了約有十分鐘,然後說‘算了’,就三人一齊走出車站,沿著白雲路走到龍川口,走進一間外面有鐵欄杆的大住宅……”“有沒有看清楚掛在鐵欄上的那個牌子寫的字?”陳旺問。
“他們進去後,沒別的動靜,堂主要我們不可驚動他們,所以我們只在遠處看著……”史同傑未說完,何曙介面道:“臨走前,我見四周無人,便自己一個人走上前看了,上面寫的是‘紫東園’三字。”
第二天,金城帶了兩名保鏢,到川龍口一帶把四周情形偵察一番。廣龍堂的人繼續在火車站裡面和白雲路一帶埋伏。過廠兩天,姜雄利用自己偵緝科副科長的身分,查閱了公安局裡的有關檔案和房屋交易所資料,立即就把這間“紫來園”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原業主叫李青,素原顏料鋪的老闆(金城與姜雄都知道,這間顏料鋪是向猛虎堂交保護費的),一年前出租給了趙剛章(趙作何用途資料裡沒有說明),一個月前以二千五百大洋連同四周的空地賣給了顧而揚。顧而揚今年四十歲,浙江人。沒有填寫職業。
金城聽了後,冷冷一笑:“這夥青幫外江佬!”隨後對陳旺等人下令:再見到“套棺材”的,到僻靜處把他們打暈,大麻袋一套,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帶回倉庫去。
過了七天,又是子夜時分,金城剛叫古小五把春香園的紅妓女柳蓮送走——他嫖女人,但不喜歡女人跟他睡過夜——正準備上床睡覺,周青韋敲門報告:已把兩個“套棺材”的外江仔捉回倉庫。
金城立即叫上姜雄一同前去。
這個倉庫是堂裡用來放雜物的,也就是一年前江全刑辱容桂,恐嚇李珠玉的地方。金城他們走進去時,地上已放著兩個大麻袋,被套著的人還在裡面掙扎。
“拿開麻袋。”金城下令。
麻袋拿開,兩個被捆了手腳,塞了嘴巴的二十歲上下的小青年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眼前七八個身穿黑紗綢衫褲,腰繫布帶,別手槍的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