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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得到這樣的禮後,便要把其中的一半上呈堂主,金城從這裡又得到一筆錢財。堂裡資金慢慢雄厚起來,金城便開始謀劃擴張:跟官府、警察局建立關係,攀上權貴,確立自己在上層的勢力;吞併一些小堂口,擴大廣龍堂的地盤,同時順便報昔日受辱之仇。

不過,金城不想使用一般堂口的堂主經常使用的方法——用錢來收買上層官員,他認為平白無故地向這類貪官“進貢”,實在是太“冤”,也未必能收到很好的效果。與其這樣,不如用這些錢來打賞下面的兄弟,使他們願意為自己賣命,更為合算。

金城認定,錢要用,但要用得是時候;純是收買,大半等於白花錢。金城不願幹這樣的事,他在等待機會。

不久,機會真的來了——這個機會一般黑道人物不會看到,他們最多是趁火打劫,而金城則使用了一般黑道人物不會使用的方法,使自己在社會上建立了名聲,令國民政府裡的一些官員也對他另眼相看。

這個機會對很多人來說純是一場大災難,那就是史有明載的“第八甫大火”,時間是1922年11月16日,農曆壬戌年九月二十八日。

當年的第八甫大致相當於今天廣州城中的光復中路。在它的北面有一處地名叫“第一津”(在今天仍是這個地名),那是明朝廣州城西面護城河的第一個碼頭(廣州人俗稱“步頭”)。從那兒往南數,便是第二甫、第三甫、第四甫、第五甫、第六甫、第七甫、第八甫,依次為第二個碼頭、第三個碼頭……,今天市區中最為繁華的路段之一上九路和下九路,當年便叫上九甫、下九甫。在今天的廣州城內,仍保留著第十甫、十二甫、十三甫、十五甫、十六甫、十八甫等地名。

廣州城西這條護城河,在清代時,是一條以運糧食為主的運輸要道,寬達六米。在民國時,船隻仍從南面珠江的“西壕口”(今天仍保留這個地名)進入這條當年的護城河,向北直達第一津。廣州市民稱這條河叫“西壕湧”,後因垃圾雜物使湧水嚴重汙染,1966年鋪蓋了湧面,成了暗湧道,當年曾是運輸要道的河流也就永遠不存在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第八甫當年是條“報業街”,此外還有不少店鋪商號,更有大片民居。

今天的廣州城,高樓大廈林立,當年的廣州城卻基本上是平房,有少數二層樓房,其中大部分是木屋,其餘是磚木結構,市民的燃料全是木柴煤球,家中用具又基本上是木器,火災一起,若未能及時撲滅,隨即就會禍及四鄰,更兼第八甫火災時正是仲秋季節,風高物燥,風助火勢,火借風威,成輻射般蔓延,頓成一片火海。當年的消防水平跟現在相比實在是差得遠了,而且貪汙盛行,竟有過消防車到了火災現場後,災民不給錢就不開水救火的事。第八甫的這一場大火,起因如何,史無明載,總之是一燒就燒掉了《國華時報》、《南越報》等七家報館、一大片商號店鋪及民居。據後來的統計,損失達三十萬元。

當天金城並不知道這個訊息。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國是日報》,不覺稍吃一驚。

大火撲滅後,該由民政局來“拯救”災民。但當年省城的民政局本來就貪官不少,做事不多,更受政局動盪的影響(受命於孫中山的討賊軍正準備從福建進軍廣東,驅逐陳炯明,令霸佔省城的陳炯明及其下屬惶惶不可終日),人心不穩,溥衍了事,除派人去處理了部分死者,把部分傷者拉去方便醫院(今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前身)及其他一些善堂醫院外,一時也無力去安置數百災民。貧苦百姓,本來就身無餘產,有的甚至是家徒四壁,生活艱辛異常,現在天降橫禍,祝融光顧,一把火被燒個精光,雖幸而逃得性命,也只能望天哀號。時屆仲秋,天氣漸冷,無衣無食,真可謂飢寒交迫,“嗷嗷待哺”。

金城細讀了這些訊息,沉思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這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說不定還可以發筆財!

半個小時後,廣龍堂的五大首領齊集林氏宗祠。眾人先給兩位前堂主上了香,然後在八仙桌旁隨便就坐——除了自己的主位外,金城有意不確定其他四名首領的位置,使他們處於平等的地位,從而避免爭權。

金城把《國是日報》攤在桌上,開門見山地道:“各位,昨天第八甫發生大火災,燒燬了不少報館、店鋪和民居。現在大火熄了,民政局的人在那兒‘善後’。現有數百災民無衣無食,飢寒交迫,急待救濟,民政局的人管不了這麼多。

各位兄弟,以前我們自己都曾嘗過這種飢寒交迫的滋味。現在我決定出資賑濟災民。“

金城話音剛落,其餘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