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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了一批‘和”字頭的堂口。紀春文要我們提防的’和安樂‘,便是其中之一。不是’和‘字頭的堂口也有一批,如’福義興‘、’同新義‘、’聯義社‘、’新同樂‘等等,我們現在要送貨去的’聯英社‘便是其中之一。“

“是不是聯英社跟和安樂有什麼過節?”姜雄問。

“肯定是。”金城喝了口茶,語氣十分篤定,“至於這兩個堂口有什麼不和,紀春文沒有說,我也沒有問,這個無關緊要,我們不是去做和事佬。現在對我們很不利的是,和安樂是香港九龍一帶勢力最大的堂口,有一個足智多謀的能人。”

“誰?”

“此人姓溫,單名貴。和安樂未加‘和’字頭前,叫‘安樂堂’,初期成員主要是茶樓酒館的夥計、街邊熟食攤檔的小販,勢力並不大。直到去年,和安樂跟和勝堂爭地盤,雙方劍拔弩張,當時身為‘四九仔’(普通會員)的溫貴,為香主蛇南王出謀劃策,首先用計瓦解了對方的鬥志,然後在大觀酒樓設下埋伏,引對方入彀。和勝堂不知是計,結果主力被和安樂一舉擊潰。九龍最繁盛的地區油麻地一帶盡為和安樂霸佔,溫貴也因而一舉成名。蛇南王非常欣賞他,便下令舉行‘平地一聲雷’儀式,摧升他為‘白紙扇’,任和安樂‘揸數’要職,對他可謂言聽計從。”

“這個溫貴會不會是一時‘撞彩’?”

“不,這確實是個江湖上的人才。”金城說到這裡,站起身,舉起望遠鏡向前後左右的江面觀看了一回,才又坐下,喝了口茶,續道,“是個組織的天才。他當上和安樂的首領後,下令所有會員,不管是在業還是失業,每人每月繳交‘會費’六毫,然後把這筆錢交由若干實力人物發放高利賃,使堂口經費大增,一時聲勢大盛,堂口裡的兄弟自然也得到好處,使其他堂口不少人‘過底’到和安樂,和安樂從原來不足三百人發展到今天的一千多人。隨著地盤的擴大,人員的增加,溫貴把整個和安樂劃分為十條線,計九龍六條、香港島兩條、新界方面沿鐵路線一條,由荃灣到元朗一條,每條指派‘紅棍’、‘紙扇’各一名統領,‘線’以下又分為若干‘堆’,‘堆’以下又由若干小頭目聯絡若干會員,一有什麼事,總堂便能像軍隊指揮部屬一樣,層層控制,如臂運指。其組織之嚴密,為其他堂口所不及,致令它雄踞‘盟主’的地位,現在還在繼續發展。”

“這麼說,要是我們跟這個和安樂發生衝突,就非常危險。”

“確實如此。”金城輕嘆一口氣,“這樣一個大堂口,極可能會在省城有線眼,也極可能跟省城的警界有聯絡。現在省城政局動盪,聽命於孫中山的軍隊從東北西三面進迫省城,戰事一觸即發,不少富豪官紳把家財撤出省城,不少就移到香港,就如我們這位周老太爺。紀春文的那個手下想必知道我們廣龍航運公司是為綿綸公司運貨去香港萬達商行的,而他又肯定知道這木箱裡的東西價值連城,如果他跟香港的堂口有關係——未必一定要跟和安樂,如果是跟和安樂。那就更要命——那他為了一大筆賞銀,就極有可能把我們出賣。現在我們船上只有三十名兄弟,又是遠離省城,如果發生衝突,絕對不是地頭蛇的對手。我擔心的就是這點。”

“那我們怎麼辦?”姜雄也覺得有點不妥,急忙問。

“這主要是我的猜測,未必一定有事,不過絕不能掉以輕心,到時再隨機應變吧。”金城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輕拍拍姜雄的肩膊,“阿雄,我說這麼多,是想你多知道江湖上的事,萬一我有什麼意外,你就要繼任堂主之位,領導廣龍堂。”

“城哥你為什麼這樣說?”姜雄心一急,便站起來,“有什麼不祥之兆嗎?”

“這倒沒有。”金城笑了笑,示意姜雄坐下,“但江湖險惡,誰能保證沒有什麼突發意外的?我先交代一句便是了。”

姜雄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遙望江面,喝著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已到下午三四點,貨輪過長洲後便慢慢轉向南,進入獅子洋,經過蓮花山,總也算風平浪靜。金城遙望前方,只見江面遼闊,天水一色,看後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船隻盯梢,心中定了些,把萬良招來,將自己的擔心扼要地跟萬良說了一遍,問道:“阿良,這條航線你熟悉,香港情況你也較清楚,你說,如果港九方面有堂口想打我們的主意,該怎麼辦?”

萬良想了一會,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左前方江面傳來一聲吆喝:“停船檢查!”

大家抬頭一看,一隻水警巡邏快艇正如飛般開來。萬良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