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區,現在扎達2。25萬平方公里境內,共有耕地萬餘畝,其中僅香孜一區就開荒、復耕二千畝;香孜另有尼俄、日窮、扎哇、阿贊四處千餘畝原農田有待復耕;扎佈讓村附近有一條二十多公里長的灌渠尚存,舊時自雪山引水灌溉。但據七十多歲的老旺堆說,從他記憶的前幾輩再沒用過這條渠,六十年代辦社初期,扎佈讓村還有四百畝農田,現僅耕種著二百畝——地多人少,水利不足是扎達全縣普遍存在的問題,大量古代農田只得繼續閒置任其荒蕪。
扎西敘述了古格的來龍去脈之後,將兩手一攤,以權威的口吻作了結論:“隨著古格王朝的滅亡,這一地區的文化消失了。”
一盛一衰間以數百年,在歷史上並非鮮見。時隔半個世紀之久,此地才由衛藏統治者派遣的僧人將軍甘丹才旺率領的蒙藏騎兵收復。以古格覆滅、阿里被納入衛藏政權管轄為標誌,阿里的近代史開始。三百年以來有過一些規模不等的戰爭,以抵禦外來入侵之敵。外敵主要是來自克什米爾,來自英國扶持下的印度道格拉人'注'——千餘年來藏民族早已鈍了外向鋒芒,而僅有招架之功了。
十七世紀末葉,阿里三圍正式納入西藏噶廈政府統轄之下,被劃分為四宗六本。首府設在噶爾河南岸的噶爾雅沙和噶爾昆沙。拉薩的噶廈政府每三年輪換派出一屆噶爾本(相當於專員)。由於地處邊境,噶爾本較之衛藏同級官員品位高些,為四品官。
此時的扎達被劃分為扎佈讓和達巴二宗(宗相當於縣)。扎佈讓宗下設六措(區鄉)。其中宗本直屬四措,陀林寺下屬一措,另有曲底措直接歸屬噶爾本。各措未設行政長官,由當地土王、頭人、差巴首戶等代理措本職權。以執握法鞭象徵司法權。各級長官使用法鞭長短粗細均有嚴格規定;同時各級官員穿衣、戴帽以及馬飾等級森嚴。可惜實物儲存到現在的不多,只聽說多布傑是曲底最後一位代本(相當於排長),現在地區政協,他還儲存著那頂象徵官階的帽子。
達巴宗因是牧區,無措,由自然區域劃分的四部落組成,達巴、曲龍、頓居、東布。四地均未設行政長官。頓居是象泉河發源地。一九五六年,達巴宗與扎佈讓宗合併成立扎達縣。
當年宗、措行政長官的職責是:接待政府官員和信使,監督執行地方政府法規;檢查差民的戶數、人口變動情況;檢查監督差民支差稅賦情況;處理一般民事糾紛;守衛邊境領土(每年派員去哨口守山)和二十四條外貿通道、與印度談判會晤等外事活動;收取出口稅。
直到本世紀五十年代,曾有過一短期的中央政府與藏政府聯合組成的地方政府執政階段。到一九六○年成立了中國共產黨扎達縣委員會、扎達縣人民政府,下設農牧科、民族宗教科、公安局等直屬機關和六區十五鄉五十七村。這一體制延續至今。
文化革命開始時,中央有過指示:邊境縣不準搞“四大”(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要求整個西藏不摘“文革”。但終於失控。一九六八年,縣領導被罷官;下鄉串聯的幹部們鼓動群眾拆寺廟、燒經書,民主改革時有寺廟三十二座,僧人一百五十二人,尼姑四人。“文革”中徹底破壞的二十六座,破壞嚴重的二座,僅有四座基本未破壞。現有僧人五個。
縣辦公室主任還給出一些資料羅列如下:扎達全縣總面積二萬二千五百平方公里;總耕地面積一萬零一百二十八畝;草場總面積一萬五千五百平方公里;實用草場面積六百多平方公里;土林實際面積約二百平方公里。
截止到一九八九年底的統計數字表明:扎達全縣共有八百五十戶、三千三百二十五人;糧食總產一百八十三點八萬斤,牲畜十五萬頭(只),人均年收入六百七十四元。
我們還特別瞭解到,一九五九——一九六○年間、一九六八年該縣兩次外流人口二千人,後陸續返回五百六十人。一九七○年以來該縣每年遞增五十八人。
……
我這樣梗概了扎達自古格以來的千年史;如果尋出了象雄文明起源的上限,還要再上推幾個千年。國內外許多學者專家正在辛苦地做著這些工作,象雄的輪廓將要漸漸分明起來。
但是——但是什麼呢?
當我心心念念於阿里的嚮往,對於它壯闊絢麗的自然面貌以及對於它晦暗不明的歷史之謎的嚮往,並完成了阿里之行之後;當我急切地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整理筆記、翻閱資料、各方諮詢,重新使我所見聞的每一細節復活之後;當我設身處地,試想親自參與那聲色俱烈的歷史情景,並果然同那些王族臣民、尊者上師熟悉起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