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有鼓勵的意思。
只有半年了,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年,最殘酷的戰鬥就要到來,我不能用懷柔的安慰去鼓勵每一個獵妖人,我只能殘酷的給他們更大的壓力,讓他們不停的去磨礪自身,才會讓他們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之中,多一些活命的本錢。
因為他是夜朗,是那個被人工培育出來的秘密天才,是夜嘯的弟弟,我更希望他能活著。
我的話換來了夜朗長時間的沉默,到底是少年人,漸漸地,他的眼圈就紅了,拳頭卻緊緊的捏著,帶著一絲少年人特有的不甘,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葉大,不,家主,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沒有,只是公道的評價。不要忘記了,你比其他人的起點都要高。”看他這副模樣,我很想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些安慰,但終究我只是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神色平靜。
夜朗悄悄的用袖子一把抹去了眼淚,喉頭滾動,忍住了哽咽,看得出來他想極力忍耐對我的說得話,但到底沒有忍住,終於喊了出來:“我才不是什麼天才,我覺得我是一個怪物。是被A公司刻意創造出來的人工產品,我恨死了這一切,那個A公司,讓我的媽媽成為了試驗品,讓我的姐姐...到現在靈魂也不能完全的恢復。還連累著葉大哥和我們小組的獵妖人成為了A公司的重點目標,不就是為了找回我這個完美的試驗品嗎?我...!”
“閉嘴。”我呼喝了夜朗一聲,神情漸漸變得嚴肅。
不希望他變得偏激,是我一直以來非常注意的事情,我不希望恨這種情緒主導了他,儘管越來越多的事實揭開,讓這個孩子一次次的去承受很殘忍,就算成年人也做不到心緒的平和,我還是在努力著。
看著夜朗憤怒的雙眼,往事再一次的浮現在我心頭,那個神秘的地下,無意中被我撞見的試驗室,泡在紫色溶液中的夜姨,那四年半以前和妖人的第一次大戰,終究揭開的一些關於它們和A公司埋在人類之中的奸細,浮現出了越來越多的事實。
A公司,這個瘋狂的,已經完全滅絕了人性,偏執的追求所謂完美人類,想要複製出神話中人類力量極致的公司,早就是應該被剷除的毒瘤。
而這一次妖人的迴歸和這個公司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並且迅速的展開了合作。
A公司並不在乎人類的存亡,在他們的理念裡,世界只該存在著少部分被改造的精英人類,並且由此演化出更完美的基因,至於妖族想要做什麼,也沒有關係,只要不阻礙他們的野心與腳步,死上一些人,就算是這個星球上絕大部分的人又如何?他們認為,如今的人類,普通的人類都是垃圾,是螻蟻。
夜朗嚴格的說起來是一個犧牲品,也是一個完美的試驗品,人與妖結合最成功的例子,在A公司的眼中,自然有著巨大的價值。就連夜姨,這個他們認為培育出來的完美母體,也是他們如今在尋找的目標,他們還想要更多的夜朗出現。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知道這背後的東西,當年的我,還以為夜朗是一個萬年不遇的天才...只是隨著越來越多的A公司奸細被揪出來,越來越多的事實也就包藏不住了。
夜朗還在哽咽了,我嘆息了一聲,手終於重重的落在了夜朗的肩膀上,在深吸了一口氣以後,我開口說到:“夜朗,你我是修者,應該相信天意,對嗎?有時候,老天爺或許是在告訴我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方式,可是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內心。你不用去恨這一切,不管你是因為著什麼而出生,可是夜姨和你姐姐是愛你的,這點和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就包括死去的夜嘯也愛著你這個弟弟。而我們也不是被你拖累,那隻能說成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今天雖然是你的第一次行動,可你在認真和努力,沒人能夠否認,對嗎?而且,就算沒有你,我們和A公司之間又能妥協嗎?這隻能說是命運!記得,唯一能把握的只是自己的內心。”
“葉大哥。”夜朗看著我,眼中的憤懣終於平息了下來,恢復成了一個少年人該有的明亮,儘管還帶著一絲絲哀傷。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在這個時候,天台上又響起了一個腳步聲,一個顯得略微冷酷的男人,揹著兩根有些特殊的短矛,走上了天台。
看著他的身影,我的內心又是一陣悵然,當初只是一見,可我記憶中的他並不是這個樣子,並沒有這份偽裝的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