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身影走上天台的時候,夜朗已經快速的擦乾了眼淚,做出了一副從容鎮定,又略帶驕傲冷漠的樣子,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一向如此,頂著天才的名聲,在小組中總愛擺個姿態,說通俗點兒就叫耍酷,實際上還是少年人的心性,這點兒小伎倆早就被小組之中那些都比他年長的獵妖人看穿了,也沒有人去真的去在意他這個姿態。
我眼前的這個人同樣不會在意夜朗擺出什麼姿態,事實上,他是小組中少數幾個除了我,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人,他們或者只想一心殺妖,或者有著自己的目標,就如當一個這個時代最出色的獵妖人,其餘人或事情根本不在他們眼中。
面對這個人的冷淡,夜朗不滿的發出了一聲咳嗽的聲音,做為夜嘯的弟弟他多少有著夜嘯的一些性格,就比如喜歡出點兒小風頭。我暗自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其實夜朗所在的這個小組,整個小組都不是省油的燈,因為這個小組每一個人都是頗有天分之人,才被編排為一個小組,而有天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和獨特的性格,有點難搞,彼此之間還較著勁兒,實在說不上是團結。
對於這種情況,我給予的處理方式就是裝作不知道,並不理會,在這個對獵妖人來說極其殘酷的時代,越是有天分的人也許就要承擔越多,適當的競爭未嘗不是好事,我也堅信這兩年的戰鬥,讓他們彼此之間還是有了許多情誼,到了真正殘酷的戰鬥時,自然會團結在一起。
‘叮’兩根帶血的短矛插在了地上,這個身影在我身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站定了,‘咚’的一聲悶響,是他還燃著血跡的右拳敲打在胸前的聲音,這是獵妖人之中一個至高的禮儀,他習慣這樣一板一眼。
“哼。”夜朗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孩子氣的別過了頭,一躍而上,跳到了我身後天台的圍牆上蹲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個身影用最沉穩的聲音對我彙報到:“家主,這一次行動,孫飛用時48分鐘,擊殺妖物用時37分鐘,因為是在接近鬧市區的小區,處理偽裝現場用時稍多,超出預計時間,孫飛願意受罰。”
說完,孫飛如同一個士兵一樣用標準的軍姿站在了我的面前,夜朗在我身後舔了舔嘴唇,得意的說到:“哎喲,孫呆子,我可是比你早回來起碼5分鐘。這一次,你輸了,咱倆對付的妖物都是不分伯仲啊。”
我回頭,冷冷的看了夜朗一眼,他立刻吐了一下舌頭,閉上了嘴。
對於這個小組,我一向是用最嚴格的制度來要求他們,挑選什麼樣的妖物讓他們下手,用時多少,怎麼善後現場,甚至受傷的程度要在什麼範圍內,都精確到了細節,如若做不到就要受罰。我一直堅信,如今的嚴厲要求,就是日後他們多一絲活命本錢的可能。
要知道,我若是站在最前方,那麼他們就是站在我身後,也是衝在前鋒的一群人。
孫飛的身上還帶著血跡,黑色的外套被風吹開,立刻就可以看見染血的襯衫,和腹部那一條恐怖的傷口,一直從胸膛下方延伸到小腹。
我看著他的眉眼,依舊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濃眉大眼,堅硬的稜角,一看就是正氣凜然的模樣。若然不是如今的眼中神情中多了一些鐵血冷漠,幾乎在他身上找不到歲月改變他的痕跡。
是啊,歲月...如果不是有了之後的交錯,可能這個人在我的記憶之中都快要被遺忘了,畢竟第一次見面只是有了一點小小的交集,之後根本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以後,可是命運又是誰能猜測到的呢?
就連孫飛也猜測不到他如今會和我有這樣的交集,會有成為獵妖人的一天吧?我的回憶瑣碎,彷彿又看見那條暗巷之中,我莫名遇見的妖人,在如今來說不算什麼,在那個時候卻是差點兒要了我和蘇靈的性命,那是我第一次使出鎮妖咒言,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童帝出手的風姿,對啊,還有很多第一次,就比如說第一次見到紫色液體,也第一次見到孫飛,和他的師父。
那個時候的孫飛哪有如今的鐵血冷漠,一看就是一個充滿正義感,卻帶著陽光色彩的青年,他分外尊重他的老師,只是匆匆一面,我便能感受到他們師徒之間的情誼...所以,當大清洗的活動開始,部門要拔除A公司安插在其中的間諜,找到孫飛師徒的時候...
我不想回憶那一幕,倒不是在乎那一天的戰鬥,一共圍剿逮捕了十一名A公司的奸細,何況那一場戰鬥雖是血戰,可終於讓我看見了陳承一親自出手的風采。我是不想回憶當我站在渾身染血,跪倒在他老師面前的孫飛。
他一直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