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股風暴,陡然讓山巔亂石飛舞,也吹起了聶焰蓋在碗碗身上的殘破長袍,朝著天空的遠處飄去。
唇間的溫柔,如蘭似麝的香氣,這一切都讓聶焰沉醉。
可終究兒女情長,溫柔鄉短。
聶焰已經感受到了饕餮的滔天殺氣,在輕輕推開碗碗的瞬間,也看見了一個戰到極致的身影從火光中跌出,一手抱著殘琴,被一直守在周圍,不曾出手的雪山一脈人給接住了。
那是童帝,即便遠遠的看著,憑著聶焰灌注了靈魂力的驚人目力,也看見了童帝的白袍已經快被鮮血染紅。
童帝是敗了嗎?
“碗碗,剛才話我都記得,但你不要多想,等我帶你出去,再從長計議。”碗碗依舊依偎在聶焰的懷中,聶焰緊緊的抱了她一下,語速有些急切的對碗碗說到。
他要戰,他必須戰!雖然現在還有很多的獵妖人在和饕餮來自一個地方的各種妖物戰鬥,但領頭的雙子沒有再戰之力,對於士氣,是一個深刻的打擊。
獵妖人不能敗!
這殺局一旦失敗,先不說其它的,那些被暫時控制在陣法中的妖物一定會倒戈相向,雪山一脈神秘之極,雖然控制陣法,卻不肯出手,不知道是為何?
如果那些妖物倒戈相向,在這十幾裡外又是凡人的城市。
雪山一脈若不出手,又不能控制陣法的話...另外,則是自己執意的帶著碗碗出走,碗碗也任性的跟著自己,石濤一旦控制局勢的話。
聶焰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心中急切之下,說完這句話,就想站起來,卻不想碗碗在這個時候忽然用力緊緊的抱住了聶焰。
“碗碗?”聶焰輕輕皺起了眉頭,不解碗碗在這個時候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還說其實自己是獵妖人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支援自己做任何事嗎?
低頭,卻是看見碗碗的雙眼已經通紅,一汪淚水在她的眼中凝聚,終於是化作了一滴眼淚滴落在聶焰的衣襟。
“你別動,再一秒就好。”碗碗輕聲的說到。
聶焰原本有些不解,看見碗碗此番狀態,忍不住心中一痛,想要安慰,碗碗卻已經是輕輕的放開了聶焰,從他懷中站了起來,還是用那種最溫潤的目光看著他,說到:“你去吧。”
聶焰站起來,一把拿起了插在了岩石中的長劍,朝著飛來石的邊緣走去,卻又忍不住回頭,看著碗碗說到:“等我回來,不要胡思亂想。”
“嗯。”碗碗抹乾眼旁的淚水,衝著聶焰點頭,一抹微笑綻放在她的嘴角,絕美卻有一絲悽楚。
聶焰並未察覺有任何的不對,反而是碗碗點頭,讓他心中稍微有了一絲安心,經過了這麼一個時辰的恢復,他的狀態雖說沒有到巔峰,卻已是恢復了大半。
當下,開啟中樞陣紋,啟動了四肢的風之力,整個人從飛來石上一躍而下,如同一道流光一般,朝著戰場衝去。
因為童帝的受創,此時是幾個成名已久的獵妖人共同牽制饕餮,可是饕餮的吞噬之力,如何的可怕?!更不要說露出本體的饕餮!
任何的術法,任何的打擊,都是無效,被無限的吞噬,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而他們的人卻是不自覺的朝著饕餮身後的黑洞不停的滑動過去,只要是不糊塗的人都會知道,這樣戰鬥下去,這幾個頂尖的獵妖人被吞噬是早晚的事情。
石濤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若不是要牽制劫雲,這幾個獵妖人如何能拖住他那麼久?
他不顧一切的使用了只能使用一次最終的秘法,不是為了這幾個在他眼裡的螻蟻,而是為了一口吞噬掉聶焰!
就算到最後,他的大計失敗,他因身死也搶不回碗碗,他也絕對不會在聶焰活著,這就是石濤的決心。
聶焰已經離去,碗碗還站在兩人之前有過片刻溫存的山巔飛來石之處,看著聶焰義無反顧的背影,碗碗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始終沒有散去,卻是越來越多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滴落。
如若當年那一次,她站在門邊,沒有聽見聶焰拒絕弟弟妹妹要娶她的話語,或許在她發現自己是天狐的時候,不會走的那麼堅決。
因為她還可以做夢,夢著聶焰會娶她,一起浪跡江湖。
那年的她以為,一腔深情的只是自己,他對她,或許只是同情,只是兄妹之誼。
在他終於驚覺感情的存在時,人生已經沒有了選擇。
是的,命運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