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碗碗的眼中,聶焰的背影越來越小,已經執著的撲向了那火光沖天之處。
在那一刻,就感覺自己終於和聶焰在最接近的時候,還是漸行漸遠。
此處,山巔,瘋狂而凌亂的戰場。
此時,灰暗而壓抑,狂風四起的下午。
碗碗卻好像看見了那個下雪的冬天,弟弟妹妹們圍坐在聶焰的身邊,她帶著笑容做著飯菜,弟弟妹妹起鬨讓他娶了自己,而他低頭笑言不語,抬頭卻是微微羞澀,一腔深情的望著她...
“當年為何不是如此?”最後的一滴淚落下,卻是被山風吹的冰涼,從腮邊滑落,滴落在岩石上不見。
“沐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碗碗身後響起。
聶焰並不知道碗碗此時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在那山巔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風之力的幫助之下,他用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衝入了戰場,直接面對著饕餮。
恨意,是戰鬥最好的催化劑。
即便有幾個頂尖獵妖人在牽制著饕餮,但饕餮還是很快和聶焰戰鬥到了一起。
這並不是一場最巔峰的對決,因為饕餮要牽制著劫雲之力,至於聶焰在之前的戰鬥中靈魂多次接引天地之力,隱隱有了暗傷,即便恢復也需要調理。
但他哪有時間去調理?
可就算不是巔峰的對決,這依舊是一場驚天的大戰。
天地之力的湧動,吞噬的可怕,靈魂力凝聚成各種武器的輔助攻擊,直接肉身對上饕餮本體的碰撞。
被陣法暫時保護著的妖物已經忘記了別處的戰鬥,目光之中只有和饕餮站成一團的聶焰。
這就是雙子!人類獵妖人的巔峰。
雖然之前童帝和饕餮的驚豔一戰,聶焰沒有看見,但並不妨礙這些妖物目睹了那一戰的精彩,聲聲琴音,饕餮竟然不能完全的吞噬,反而被童帝逼出了本體。
要不是在最後,饕餮動用秘術,用吞噬的能量反過來衝撞童帝,童帝說不定已勝了。
在童帝傷重的時候,妖物們以為饕餮已經破了這個必殺之局,卻不想離開的聶焰再度折返,用一種更狂猛的方式和饕餮戰成了一團。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就已經打鬥了上百招。
但不管是童帝還是聶焰,戰鬥成了這樣,最終都沒有辦法斬殺饕餮,這讓在陣法之中的眾妖,不得不感慨上古兇獸血脈的強大,天賦的可怕,也開始暗自盤算這雪山一脈只是維持陣法,並不出手,如若戰局最終真的被饕餮力挽狂瀾,之前的背叛行為,要怎麼樣才能挽回?
這是一股危險的暗湧,就如聶焰所預料的那般,看似必殺的殺局,反而讓獵妖人更沒有退路,只能勝,不能敗,否則將要面對無法承受的結果。
‘轟’,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饕餮巨大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別院的廢墟之上,揚起了陣陣的殘骸。
而聶焰的身體則是被倒卷出去,知道撞斷了一棵大樹才堪堪的停下。
“咳...”一陣氣血翻湧之下,聶焰狂噴了一口鮮血,他心知光憑自己如今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和饕餮打成這樣的平局,若不是幾個頂尖獵妖人的牽制,自己在三十招以內,說不定就要被這饕餮吞噬了。
重新站起身來,聶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原本丈許大的劫雲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一。
他明白這就是饕餮的吞噬之力,若然等它吞噬完劫雲,恐怕一切都晚了。
但現在的情況就好嗎?一邊戰鬥要一邊抵抗著那吞噬之力,就算有幾個獵妖人幫忙牽制著饕餮,也堪堪維持平局,這樣消耗下去,輸是必然的事情。
憑著對戰鬥的敏感把握,聶焰知道在如今根本沒有退路,所能選擇的只是必殺的一擊了。
而這必殺的一擊...聶焰並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因為按照自己如今的狀態,很有可能是和饕餮同歸於盡的下場,這還是最好的估算,最壞的估算是隻能重傷饕餮,而自己卻魂飛魄散,剩下的只有交給那些獵妖人來接著戰鬥了。
想到這裡,聶焰心中出現了一絲悲傷,他讓碗碗等他,若是這一次自己身死,是不是再負了一次她呢?他的心思從未變過,多希望親自帶著她走出去,擺脫饕餮的控制,從此不管未來如何,就算她在狐族,能夠遠離是非也是好的。
就如碗碗所想,聶焰這樣聰明的男人有時候也有一種固執的簡單,他就是這樣希望的,並沒有認為有多麼的不現實。
儘管有這樣帶著無盡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