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西跑地買海洛因。我羨慕巴普西,最晚8點就口到自己家裡,安安穩穩地睡到第二天早上,比我們的生活安穩多了。
巴普西什麼都有,甚至有一大堆注射器。他們用的是一次性使用的針管,很難搞到。我用的注射器,針尖都鈍了,每次注射時,我都不得不在火柴盒的磷面上磨一磨。巴普西答應給我三個針管、三個針頭。
幾天之後,我碰見了施特拉,也是在地鐵動物園站。施特拉是巴普西的朋友。我們相見彼此都很高興。當然施特拉也在吸毒。她沒有巴普西的運氣好。她的父親在一次事故中喪生,她的母親跟一個義大利朋友開了一個小酒館,並開始喝酒。施特拉總是到錢櫃裡去偷錢,但是有一天,她從母親的那個朋友的錢包裡偷了50馬克,被發覺了。從那以後,施特拉再也不敢回家了。
我們倆立刻討論起顧客。施特拉在我面前把她最好的朋友巴普西給貶了一通。原來巴普西已經徹底墮落了。那個亨利是個惡棍,是一個又胖又討厭的老傢伙。巴普西跟他睡覺。施特拉說:“要是我,這簡直就算完了,跟這麼一個傢伙睡覺。另外,她隨便就跟任何一個客睡覺,只差沒跟外國佬睡覺了!經常用手淫,這活兒還可以幹。可是怎麼能做愛呢!”
我感到震驚,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施特拉這時向我講這個。不久,巴普西告訴我,亨利是施特拉的常客。難怪施特拉對他的要求瞭如指掌。後來,我也去了亨利家。
施特拉後來告訴我,在地鐵動物園站拉客是最“掉價的”。“在那裡,盡是些被榨乾了的女子以及外國佬。我才不能讓討厭的外國佬一天到晚纏著我呢。”
施特拉接的客是開車的人,在選帝侯街的“雛妓”角,那裡的女子幾乎全是十三四歲。我認為這麼做很可怕,隨便鑽進一輛小車,無法知道是在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我對施特拉說:“我認為,這比去動物園站還糟糕。有些女子這樣幹只能掙到20馬克。要接兩個客人才能買一針毒品,我真不能這麼幹。”
我們倆爭論了近一個小時,爭論是去地鐵動物園站拉客“掉價兒”呢,還是在選帝侯街拉客“掉價兒”。但是,我們很快都同意一點:如果巴普西跟那個老傢伙睡覺,那她就比“掉價兒”的女子更“掉價兒”。
連著幾個月,巴普西、施特拉和我幾乎天天爭論這個有關我們拉客的“名聲”問題。我們每個人都竭力想向自己向別人表白,自己還沒有墮落到最低的臺階。如果我們是兩個人在一起,就說另一個人的壞話。
當然最理想的就是不要被迫去拉客。我跟施特拉重逢的那天,我們就認為可以不去拉客:我們可以用扒竊或詐騙的手法來弄錢。施特拉很有一些點子。
她有一個最好的點子,於是我們立刻溜到一個大商店“卡德威”裡去試驗。在廁所裡,必須等到婦女們關上小格子的門。一般她們都把挎包掛在門的把手上。一等她們寬衣解帶坐在馬桶上,我們就立刻從外面把門的把手猛地往下一扳,挎包就落在地上,我們能很容易地從門下伸手撿過挎包。那些婦女們自然不敢追我們到街上,她們穿好衣褲的那功夫,我們早就跑遠了。
施特拉和我因而監視住“卡德威”的女廁所。但是每次施特拉都說:“快點兒,我都厭煩死了。”她不想一個人幹,也確實需要兩個人四隻手,以便能儘可能快地把所有的包搶走。所以,我們在女廁所的行動失敗了。而且扒竊又需要膽子大,我從來都做不到,也越來越不行了。
這類的嘗試失敗了幾次之後,施特拉和我決定一起去拉客。去地鐵動物園站,我堅持要去那裡。我們兩人一起拉客。拉客很要冒些風險。風險之一是我們喜歡悄悄地進行,但我們互相注視,彼此都知道對方同意去哪兒。倆人一起拉客有安全感,不容易被欺騙,如果一個嫖客不願意遵守條件,我們就能夠更好地防範。而且接客的速度也快得多:一個負責上半部,一個負責下半部,三下五除二就完了。
另一方面,找一個願意給兩個女子付錢的顧客不太容易。有些顧客害怕要兩個女子;有經驗的傢伙知道,一個女子伺候他時,另一個女子可以很快地把顧客的錢包偷光。我們三個中間,施特拉竭力堅持要兩個人一起去拉客:因為她看起來已經不怎麼像孩子,她比巴普西和我更難拉到客。
巴普西最容易拉到客。因為亨利已經可以提供她所需的東西,所以她只是為我們幹。她憑著她那一副13歲的天真少女的臉蛋——她從來不化妝——扁平的線條,她正是那些傢伙到“小雛妓”角來尋找的物件。有一次,她一小時內接了5個客,掙了200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