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德仁連連點頭說是,用力說他一定能學會忍住。
卞德仁的“忍”,說到頭是懷娃的信念支撐出來的。五月這一天的晚上,卞德仁沒有像以往那樣很快地就有了沉醉,他的隱秘部位堅挺地頂在翠翠隱秘部位的邊緣,興致沒有如期而至。他沿著一種本能需要的引領,一點一點向裡探進,每深入一步,他的激|情被掀起一層,令他激動顫抖,當他的全部深入進去,他沉醉地哼了聲“哎喲”;而翠翠,感到一種隱隱的疼痛相隨而來,她也“哎喲”一聲。她不懂得這裡面對於她的樂趣,她也在忍,為了德仁哥,也是為了人生生理階段的必然打破,這一刻,她似乎懂得了“進入”的意義。打破的目的,獻給了繁育的目的,那目的是信念,是必然,是理所應當的人生,是不能浪費的人生,是人生的人生,人生的生命;沒有它,就是沒有人生;沒有生命,是行屍走肉了。這一晚上,在他們住了半年後,他們才播種下了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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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的肚子一天天顯露出來,他們的喜悅和盼望也就一天天地加強。每晚,卞德仁輕撫著翠翠鼓脹的肚子,望著屋頂,眼睛放出光,總要欣慰地做一番感嘆。感嘆最多的是說他一個孤兒,要有後代了,做夢一樣啊!那時,翠翠幸福地說:我也是哪,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呢!之後,他們就對這將要出生的孩子進行想象和期望。卞德仁說孩子長得不要像他,像翠翠那更美呢。翠翠說男娃像你好,厚厚實實的。卞德仁問翠翠想要女娃還是男娃,翠翠說男娃女娃她都想,反問德仁哥呢?卞德仁說他和她一樣。翠翠又說,以後還會生,一定男娃女娃都會有。卞德仁說:那是。然後他們又扯遠了,說是女娃將來嫁就嫁像她爹這樣善心的;是男娃娶就娶像他娘這樣又俊又好的。閒的遠的扯罷,他們才說到了最緊要的話題,就是孩子叫啥名。這分兩個方向走,一個是給男娃的,一個是對女娃的。說了幾個都是不合意,聽著沒來意。他們要起個有來意、有出處的名,要留下紀念的。紀念沿著他們的經歷、磨難開始了。
侯翠翠說:沒有女娃,就把“銀”字(3)
想著,卞德仁興奮地說:女娃的名字有了,叫銀翠!“銀”字是代表我買你的那塊銀元呢,翠就是取下了一個你的“翠”字。這來意多好!
翠翠露出笑,說:名好聽,又有來意,好啊。
卞德仁眨巴了下眼睛,想到說:“銀”和女人的“陰”同音,更相配呢!
翠翠不住點頭稱是。臨了,問:那,是男娃叫啥呢?
卞德仁想了想,又是一機靈,說:女娃帶“銀”,男娃就帶“金”,金銀相列,多好哪!想了下說:“金”字配啥都好,第一個男娃就配鎖吧。叫“金鎖”。
翠翠說:好是好,就是沒來意了。
卞德仁說:咋沒來意,“金”是從“銀”裡引來的,這就是來意哪。
翠翠忙點頭說:是,是,我腦子笨,不會轉彎呢。
臨了,卞德仁和翠翠敲定,以後他們生的女娃都帶個“銀”字,男娃都帶個“金”字。翠翠說:好,以後的名就好起了。
憧憬之外,為將來的孩子,他們還要做些實際的準備。翠翠沒有絲毫的經驗,她就去請教鄰居的大嫂、大嬸、大媽。在她們的指點下,她將不穿的破舊褂子,用剪刀裁出不同的布塊,能做小孩衣服的留下做衣服,做尿布的做尿布,做鞋褙的做鞋褙。同時,她也就學會了做衣服、糊鞋褙。做的衣服、糊的鞋褙,大小好些都是夠三四歲小孩子用的。翠翠說:大點不吃虧,早晚用得上。
民國二十年的初春,還不滿十八歲的侯翠翠在自己屋中,痛苦而順利地生出了一個女嬰,取名“卞銀翠”。只從孩子那圓圓的眼睛,雙雙的眼皮上,卞德仁就知道孩子是像了她娘。他喜悅和感激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滴到了翠翠和孩子的臉上;孩子哭,他在笑。但是,翠翠卻怎麼都出不來奶水,孩子委屈的哭聲日日不息,卞德仁也再露不出了笑臉。聽了鄰人的,他買來了能下奶水的豬蹄,燉了一鍋又一鍋,翠翠喝了一碗又一碗,她的|乳頭,卞德仁吸了一口又一口,還是不見那白色的|乳汁。郎中說,還是她生育年齡小影響的。只好,他們又去求助於鄰居的大嫂、大嬸、大媽。大嫂、大嬸、大媽不是都有奶水的,有的,她們還要哺育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們是儘自己的力,能給銀翠分上一口,就分上一口。吃不上的時候,翠翠就給她喂白麵糊糊,玉米麵糊糊,糊糊裡面加了攆碎的熟雞蛋黃和白糖,銀翠吃得很滿足,也就不哭著要吃奶了。雞蛋和白糖很貴,是卞德仁和翠翠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