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後就知道了,十個月後,咱們是分是留再決定。
卞金榮又哼哧一笑,說:用不了,一個月就能知道。
全嬋說:你想耍賴,沒門,十個月,一天都不能少!
卞金榮見她無知,也不和她爭了,想反正沒事,等一個月是等,等十個月也是等,沒什麼難的。就答應了。全嬋走的時候幾乎是歡快的。
這段插曲成就了卞金榮後來的婚姻。他不想娶全嬋也得娶了。後來,當然十個月後,全嬋並沒有懷孕,但她又出爾反爾,又說她的初次給了卞金榮,他不要她,她就死,死之前先要告他犯強Jian,她不活,他也別想活好。這很像當年哥哥卞金利要了秦秋鳳後的情形一樣。但是,卞金榮是比哥哥冤枉多了,哥哥是實打實地佔了秦秋鳳的身子,秦秋鳳還懷了孕的。他這苦是有口難辯的。
卞金榮不解的是,全嬋為什麼那麼情願纏上自己?這個謎底是在他們結婚前才解開的。原來,全嬋在中學時就迷戀上了有“勇敢”之名的卞金榮,卞金榮與同學的賭注,是歪打正著地成全了全嬋的心願了。而全嬋,也沒有傳說中的“烈”,“烈”是因為高中時,她和班上的一個男生爭吵時,雙方情緒激烈,實打實地互相動了手,之後,就被擴大化了。
卞金榮並沒有因為答應了娶全嬋就早早地和她結婚。他對全嬋說他不想早結婚,五年後再結。他拖著,是故意叫全嬋熬得提心吊膽些,是想補自己做冤大頭的一些平衡回來的。另外還抱幻想,拖得長了,沒準兒全嬋熬不住,就逃了;或者,找個時機,他哪天逃脫了算。
回城後,卞金榮運氣不錯,被分配到了稅務局。在當時,進事業單位,是找工作的人夢寐以求的。但卞金榮不以為然,幹了一年,就不想幹了。收稅叫他開了眼界,他對剛剛出現的個體戶感起了興趣。他看到個體戶掙的錢比他們上班的要多,又自由,與自己天天守時地上班下班相比,個體戶不受束縛的生活叫他嚮往,他沒有想長遠,想只要能幹個體,他只要永遠幹著,不歇息,餓不著他,幹個體怕什麼。他要幹個體的決定,受到父母和兄長們的極力反對,說工作是大路,個體是邊路,沒大路了才會走邊路,誰會像他這麼傻,不走大路走邊路。去看看周圍的人,哪有一個人敢這麼做啊!
卞金榮振振有詞地說: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大路上都是人的,有好東西,也早被人撿了;邊路上沒人去,容易拾到寶貝呢。
家人七嘴八舌地和他辯,他回回有詞有理的。最後他辯得口乾舌燥,沒耐煩了,起身說:我不叫你們誰養活的,各管各的事,我的事,你們管不著。說罷走了。過了幾天,真就把工作辭了。家人沒了轍,怨氣只能一點點消下去了。
在卞金榮幹個體的事上,有一個人是支援他的,就是全嬋。她不是為順從卞金榮而做作出來的形式,她從內心和卞金榮一樣的觀點,一說,就說到了卞金榮的心裡。討論起幹個體的前景,他們越說越有話,卞金榮才發現,他和全嬋居然有很多地方能投合的。回城後,全嬋被分配到了化纖廠。雖然她和卞金榮約定了五年後結婚,但他們兩個根本不像“一對”,一個月頂多見上一兩次面,每次還都是全嬋約卞金榮的。每次見面,卞金榮是不碰全嬋身子的,他是應付的心理,就不能有真行為了。現在,全嬋對他的支援,叫他突然間有了點喜歡全嬋的感覺。之後,跑著忙個體的準備中,他時不時地就叫上了全嬋,兩個人一唱一和地,互相都有力量。
兩個月後,卞金榮在長途汽車站附近開了個牛肉麵館,生意興隆。兩個月後,全嬋也辭了工作,參與了進來。卞金榮對全嬋說,他們明年就結婚。全嬋問:不等五年了?卞金榮笑說:等不及了。
卞德仁說:日子過得真快喲(1)
1978年,老小卞金榮結束了三年的插隊生活,回到城裡時,父親卞德仁是六十九歲,母親侯翠翠是六十四歲。這時,孫女卞銀花生的孩子也快兩歲了,他們有了重孫女。這本是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但是,他們對這個唯一還在身邊的孩子,像看護孩童似的,繼續為他操著絮叨、精細、勞作的心。爹媽是沒成家的兒子的唯一依賴,爹媽操兒子的心,天經地義,義不容辭,理所應該,甘心情願的,這是人類家族與生俱來恪守的生命規則,不是強加,是代代相傳的人性本能,沒有本能,人性就缺失了;不要缺失人性,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堅定。無論孩子多大了,在爹媽的眼裡,永遠就是孩子,爹媽為孩子操心,任勞、心安、理得。
卞金榮開了牛肉麵館後,就不住在家裡了,牛肉麵館離父母家比較遠,為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