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撕成了很多片,用水沖走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相信你心裡仍然罩著那天的陰影。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我瞭解一個人真正悲傷的時候,並不希望有人在旁邊喋喋不休的講大道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一個人只要繼續活下去,就要想方設法的讓自己快樂,否則就趕緊去死。”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的母親也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開心。有些不如意的事,我們難免會傷心失望。我只希望你能儘快調節自己。我想和你說個我的秘密:“我最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自己寫了這麼多,囉嗦了這麼久。最後我還是想和你說出那句肉麻的話,我不能保證以後還會不會對別人說,但我敢保證這是我第一次說:“我喜歡你。”
希望你的身心都能儘快好起來!保重!
你的朋友:朱雲
看完這封信,我沉默了很久。我發現自己並不瞭解朱雲。我也不知道吳婷婷看完這封信會有什麼樣的感受?但我相信無論怎樣,她還是希望朱雲能為她寫本書,一本屬於他和她之間的書。可到現在,我還沒有在書市上看到有朱雲的作品,也沒有在見過他。也許他會像古代的那些落魄文人一樣,也有可能在認清了現實之後,棄文經商,或者替別人打工,掙著得不償失的工資。我不知道,都有可能。
晦澀高中(九)
壞運氣和我一樣怕孤單,所以結了伴的來。朱雲走後不久的一天,班主任叫我打個電話回家,說我母親打過電話給我。沒想到這個電話打破了我家往日的平靜。
母親和我說這個星期回去的時候,直接到“康復醫院”,說爸爸生了病,在醫院裡已經住了幾天了。當時我沒反映過來,因為在我印象裡,父親從來沒有生過嚴重的病要住醫院。我預感到這病的嚴重性。
走到病房的一剎那,我一下子就呆了。父親靠在床上,頭髮像勞改過一樣剃了個光頭,母親坐在床尾,掩面沉思著。父親看到我,對我點點頭,居然叫不出名字。母親抬起頭看到我,沒有一點表情,轉臉問父親說:“你還認識他吧?”父親蹩腳的笑了笑,說:“自己兒子的姓名怎麼可能忘了呢,阿泰嗎?!”
我感激的點點頭,不是哭不出來而是不敢哭。我問母親爸得了什麼病?母親說是腦梗塞,是中風的一種型別。母親說我們是不幸中的萬幸,說還好搶救及時,只是輕度的。以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好起來,但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樣做重的體力活。說完,母親像受委屈的小孩一樣哭起來。我知道在她哭的成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擔心我上不了大學了。
我剛想說點什麼,母親急忙的拭掉眼淚,沉痛的說:“阿泰,你中考失利,家裡沒錢讓你上好的大學,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學習,我們在怎樣也會讓你上大學。”
我回想起自己過去一年的所作所為,想起父親生病的幾天我在教室裡做著什麼?很想痛罵自己一頓。看著母親眼裡透露的對我的期望,也許她不知道,她越相信我,我越對自己沒信心。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說:“我會的”。母親笑了。
我在病房裡整整呆了一個星期,每天就是服侍父親穿衣脫鞋,喝水吃飯。父親的病要靠多鍛鍊,使經脈活絡起來,所以偶爾也會扶著他到外面走走。母親幾次催我回學校好好讀書,我給了她一個很肯定的答案,說我一定會考上大學,但不在乎這幾天,母親才猶豫著答應下來。
病房裡來往過很多親戚朋友,有的是真誠,有的是虛偽。我有一位有錢的叔叔,在城裡工作,在城市裡他很普通,看上級的臉色做事。但一到過年回來,就趾高氣昂的不盡人情。他來過一回,放了幾百塊錢在桌上。母親偷偷的把他叫出去,聊了很長時間,我知道母親是在向他借錢。我走到門口,看著叔叔手上夾根菸,和母親說了一通之後揚長而去。母親失望的走回來,我走到走廊邊,看著叔叔在樓道口出現,然後把他之前吃的一個蘋果核扔到他身上,叔叔抬起頭,我對著他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叔叔怒視著我,我說:“你他媽的給我滾。”
那幾天,母親很焦慮,飯量明顯減少,能量的補充跟不上體力的消耗,漸漸消瘦下去。看著母親的憔悴,我有一個堅定的想法:我不想永遠當一個窮人。窮人家好不容易生的起孩子,但生病這一關怎麼也過不了。年輕時用身體掙錢,老了用錢養自己的身體,身體從來就沒有舒適過。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忽然想起陸標,想起了他的目標就是到大城市裡去,這時我有了和他一樣的想法。
我是在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