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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但我當即昏迷了過去。當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密室之中,手腳都被皮帶緊緊地捆了起來。當時,我嚇得差點小便失禁,不顧一切地大喊救命卻沒有用。密室裡有一臺破舊的電視機,螢幕裡出現一個戴著面具的人,他告訴我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徹底改變我的人生。我的選擇非常簡單,要麼得到一張百萬美元的支票,併成為全世界矚目的人物,要麼在巴黎街頭流浪下半輩子!”

這下伊蓮娜總算明白了——同樣是密室,同樣是捆綁,同樣是電視機——亨利是把別人對付他的辦法,再改頭換面來對付自己!

她又在心底對亨利咒罵了幾十遍,但電視機裡的畫面卻突然停住了,亨利也定在那裡一動不動,那齜牙咧嘴的表情令她萬分厭惡。

怎麼回事?是電視機出毛病了嗎?伊蓮娜又伸出手指,在遙控器上隨便按了一下。

剎那間,電視機發出駭人的響聲,緊接著就突然爆炸了!

映象管和塑膠外殼的碎屑向四面飛濺,密室裡的燈光轉瞬熄滅,整個世界沉入無邊的黑暗。

伊蓮娜的心臟幾乎也隨之爆炸,同時嘴巴里發出恐懼的慘叫……

地獄就在腳下。

他的名字叫??。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還有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運動鞋,裡面是黑色的襯衫和絲巾。他甚至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帽子,以及黑色的大墨鏡,加上天生的黑色頭髮和眼球,只有面板是接近古銅色的。

他穿過一條黑暗的通道,只有盡頭射出昏黃的廊燈。他還拖著一個沉甸甸的物體,重量甚至要超過他自己的體重。但他的體能和臂力都大得驚人,雙手緊緊夾著一個僵硬的脖子——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脖子,而屬於另一個可憐的男人。

沒錯,他正在搬運一具屍體。

的動作依然很艱難,畢竟是七十多公斤的分量,何況現在真的是“死沉死沉”。他只能夾緊死者的頸部,任由屍體的雙腿拖在下面,摩擦著佈滿灰塵的地面。

屍體還殘留著一絲溫度,但渾身的關節都已僵硬了, 感覺自己像在搬運一塊沉重的木頭,每走一步都會付出更大的力氣。

終於,他來到了那扇鐵門前。

門縫裡漏出幾絲白色的光線,還有一層白色霧氣瀰漫出來。 有力的肩膀撞開鐵門,順勢將屍體拖了進去。

這是個白色的大房間,一進去就感到寒氣逼人,頭頂射下白色的燈光,宛如來到了西伯利亞。房間裡有許多金屬的櫃子,他隨意地拉開其中一個,裡頭便出現一具腐爛的屍體。

朋友們請不要害怕,這裡只是醫院的太平間,不會有鬼魂作祟。

掏出一塊白色的口罩,將自己的嘴連同半張臉遮擋起來。他拉開其他的金屬抽屜——這些都是貯藏屍體的器皿,裡面一個個躺滿了屍體,有的面目安詳卻早已腐爛;有的乾脆只剩下骨頭了;有的本身就血肉模糊,估計是因為嚴重的外傷而死。

醫院已經停電一年時間了,幾天前才恢復了電力和冷氣,重新成為冰涼的太平世界。這些屍體能儲存到這個程度已屬走運。

他冷靜地看著這些櫃子裡的人,只有在這個房間裡才能一切平等。沒有大老闆沒有公務員沒有打工仔更沒有流浪漢,全都化為一具具冰涼的軀殼,等待歸於塵土的那一刻,因為我們本來就來自塵土。

這輩子已見過很多死人,他繼續拉開太平間裡的櫃子,終於發現最後一格是空的。

他回頭看著拖進來的那具屍體,彷彿這個空蕩蕩的金屬大抽屜,就是為這個可憐的傢伙準備的墳墓。

“再見!”

心底默唸了一句,便將沉甸甸的死者拖過來,好不容易才全部塞進櫃子。雖然在冰冷的世界裡, 的背後卻已佈滿汗水,再也不顧上刺鼻的屍臭了,他摘下口罩猛喘了幾口氣,最後看了一眼死者的臉龐——這是典型的法國人的臉,歐羅巴人種阿爾卑斯型別,半邊臉上殘留著大片血汙,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高高的鼻樑似乎折斷了——剛才頭朝下被拖在地上,很可能磕到突起物。

你猜對了,死者的名字叫亨利?丕平。

五十分鐘前,這個可憐的法國人,從醫院的樓頂墜落下來,顱骨粉碎性骨折當場送命。

十五分鐘前, 疲憊不堪地來到醫院,在樓下發現了亨利的屍體。他火速將這具屍體拖進大樓,又找來拖把抹布等工具,火速將水泥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在確信不會留下死者的痕跡後,他將亨利拖向走廊的盡頭,費盡力氣才來到太平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