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點頭承諾。
“好了。你們走吧。”和尚說完,閉上眼睛,恢復一動不動的狀態。
爺爺他們輕步退出來,把敞開的廟門拉上。門發出吱吱的摩擦聲,門環鏽跡斑斑,紅漆剝落。門上有對聯:“出世在於度已,入世在於度人。”
回到洪家段,洪春耕見事情敗露,和那個假扮的和尚已經逃跑了。洪大剛有家有室,不能一跑了事,反而厚起臉皮,裝作若無其事,見人便仰頭挺胸,得意洋洋。村裡人本來要驅逐他滾出村子,但是他媳婦跪在村長的房子前跪了兩天兩夜。村裡人見他還有兒女要養,便默許他留下來。不過後來,有一次洪大剛拿一塊肉逗他家的大狼狗玩,大狼狗突然發飆,一口咬傷了洪大剛的命根子。
於是村子裡說的沸沸揚揚,說是洪大剛的命根子被狗咬斷了,再也不能在他媳婦面前耀武揚威了。
洪大剛聽到傳言,紅著臉粗著脖子跟人家理論。可是傳言越傳越遠,方圓十幾個村的人見了洪大剛都要偷偷笑。有的打趣問他,你撒尿是不是要學女人蹲下啊?
洪大剛憤怒了一個多月,最後終於被流言擊倒,精神崩潰了,看見人便脫下褲子,把那東西掏出來給人家看,說,你瞧,你瞧瞧,有沒有斷掉?
第八卷 鬼妓 第102章 春生秋死
自此,村裡的人見了他便拿著棍子或者掃帚恐嚇他,叫他滾開。十幾年後,我過年回家,聽爺爺說洪大剛進了鄉里新建的精神病院,現在精神有了一些好轉,能認出村裡的熟人了。
爺爺聽了和尚的指點後,把和尚的話複述給我聽,然後問我:“根據這些,你能猜到古書的下半部在哪裡嗎?”
我說:“這個太簡單啦!你早說這七個字跟進洞房有關係,就不會等到現在才猜出來了。”
爺爺皺眉問:“你猜出來啦?”
如果不是小時候經常跟玩伴玩過家家,我也不能第一時間想到那個地方。過家家的遊戲就是幾個小孩子在一起模仿大人的生活,模仿最多的就是結婚。幾個小孩子一起分配角色,有的當新郎有的當新娘有的當客人有的主婚人,搬幾個板凳做禮堂,披塊紅布做新人的衣服。很多人小時候玩過這個遊戲。
我們幾個玩伴每次玩結婚的遊戲時,總要到我家的後院進行。因為後院有真正的“洞房”。那是一個窖洞,一個高不過人,長不過兩臂的洞,就著後山挖成。十幾年前,農村幾乎家家都種地瓜,因為地瓜的葉子可以餵豬。
但是地瓜的種很容易發黴爛掉,於是農人在挨著山陡峭的地方挖一個洞,有幾分像陝西的窯洞,只是規模比窯洞小多了,僅夠裝幾籮筐的地瓜。
地瓜種裝進窖洞後,農人將洞口用土磚塞住封死,以保持地瓜的新鮮,來年可以種在地裡。
在地瓜剛剛種下地的時候,窖洞是敞開的,剛好成為一些小孩的樂園,是藏貓貓,過家家的好去處。
我們小時候玩過家家,就把窖洞當作結婚的洞房。
也有人打趣村裡大齡還未結婚的青年,說,你沒有進過洞房吧,要進也是進窖洞。這樣笑話人家。
所以,我聽了爺爺提到“洞房”,第一時間想到了窖洞。
“你確定嗎?”爺爺問道。
我給爺爺解釋說:“姥爹隱含的意思肯定是這樣的,就像包公想到的那樣,能想到這個對聯的人,肯定就是進洞房的人。這七個字是謎語,同時本身就是謎底。怎麼說呢,你猜這個謎語的時候,你自己已經是謎語的一部分,那麼,你自己就是進洞房的人。”我不知道我說的清不清楚。
爺爺說:“不管是不是,去挖開看一下就知道了。”
時不待人,我跟爺爺立即到爺爺家的窖洞去察看。因為我家的窖洞足夠裝兩家人要用的地瓜種,爺爺年年要爸爸順便給他留點地瓜種,自己家的窖洞已經不常用了。爺爺鑽到進滿布蜘蛛網的窖洞,用鋤頭小心的挖土。
突然“咯噔”一聲,鋤頭碰到了硬物。爺爺欣喜異常,連忙彎下腰,用手輕輕扒開周圍的鬆土。一個銅盒子露出了一角。爺爺抓住盒子的邊角,將盒子從泥土中摳了出來。
小心翼翼開啟盒子,裡面躺著一本書。準確的說是半本書,正是《百術驅》的後半部分,字跡排版和我所擁有的前半本別無二致。
我們急忙翻開看了幾頁,便立即關上盒子,欣喜的趕到香菸寺。我們剛跨進廟門,看見一個人在往和尚臉上塗金粉了。和尚的笑容在金粉的襯托下有佛一般的安詳近人。
那個塗金粉的人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