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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時,她也秘密地造訪這座城市的某些不為人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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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血 第十章(2)

作為一名社會學專業的本科生,她的確要用實踐活動來充實自己,但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為什麼她會在對城市流浪者的調查中投入那麼大的熱情。她的這種熱情,連葛教授也感到驚詫,他希望一名柔弱的女學生最好是避免“臥底式”的調查方式。

她沒有聽葛教授的話。因為這次調查對於她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從調查開始的那一天起,她的生活就有了全新的目標。自從哥哥被害後,她的心靈第一次從灰色狀態中解脫出來。她目睹了許多比她還可憐可悲的一些人的生存狀態,他們的痛苦沖淡了她的痛苦。她想要為這些人做點什麼。只有幫助別人才拯救自己。她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

最近,周寧茜已經把她接觸到的這個特殊家庭寫進了調查報告裡。經過幾次訪問,她對這個相互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家庭”有了一些認識:

“爸爸”,是賣花和乞討的孩子們對主宰整個“家庭”的男人的稱呼。在這個家庭裡,爸爸就是那個獨臂男人,他背景可疑,性格暴躁,正如周寧茜所看到的那樣,他從來不會因為“爸爸”這個稱呼而對孩子們有任何的憐憫之情。相反,在他看來,孩子們就是受他庇護的一隻只小牲畜。

新疆阿姨在家中扮演的實際上是母親的角色。誰也不知道她是何時,透過什麼方式與“爸爸”結合的。她夜以繼日地在家中勞碌,操持所有的家務,照顧和安撫幼小的孩子,維持這個家庭的微薄的溫情。她吃苦耐勞,溫柔膽小,為了維護孩子們,她是家中遭受“爸爸”拳腳最多的一個。

剩下的就是那些少則四五個,多則十來個的孩子了。他們年齡介於七八歲到十一二歲之間,有些是“爸爸”撿來和收編的流浪兒,更多的是被父母“租”給“爸爸”的農村孩子如果是後者,好幾個孩子往往來自同一個地方,方圓不超過五十里。他們在“爸爸”的野蠻管束下日復一日地行乞,只有在晚上“下班”之後才能玩耍一會兒,展露一下兒童的天性。

在這些孩子們中間,周寧茜最同情的就是小斌。他來自安徽某縣,父母把他租給“爸爸”後就外出打工了,再也沒有音訊,他只能年復一年地充當“爸爸”的賺錢工具。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已經是孩子們中最大的一個,不太適宜去乞討了。更多的時候,乖巧的小斌留守在家中,幫新疆阿姨乾點雜活,充當她交流的耳朵和嘴巴。他能讀懂新疆阿姨的每一個表情,新疆阿姨已經離不開他了。連小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是怎樣,他無家可回,無處可去,行乞生涯使他喪失了到正常世界生活的信心和交往能力。最可能的是,他會在流浪者社會學會一門生存(也可能是犯罪)技能,然後像新疆阿姨一樣在這個社會終老一生。

在調查報告中,周寧茜稱這個家庭是一個人身控制和依附關係為基礎的小群體。孩子們被她比喻為“奴隸”,而“爸爸”則是“奴隸主”。奴隸們以贏得人們的同情為勞動方式,而勞動成果則進了奴隸主的口袋。

今天,周寧茜一直呆到很晚才離去。

走在乞丐村坑窪不平的小路上,她又一次感到一陣辛酸。就在剛才,新疆阿姨靠在門口,用“咿咿呀呀”的聲音和誇張的手勢告訴她,有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能陪陪她有多好,周寧茜一走,她的日子又是那麼孤獨和寂寞。可是周寧茜不得不走了,如果被獨臂男人看到,小斌和新疆阿姨又免不了要受罰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已經走到了乞丐村的邊緣地帶。突然,她感到一雙眼睛在惡狠狠地盯著她。

獨臂男人就站在二十米以外的地方。他們剛剛“下班”,孩子們筋疲力盡地跟在他身後,手裡拎著打蔫的玫瑰花和撿來的啤酒瓶飲料罐。最小的那個女孩不知為什麼受傷了,一隻褲腳挽在膝蓋上,小腿血跡未乾。她踉踉蹌蹌地走在最後,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

周寧茜的心砰砰地跳起來,她掉頭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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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血 第十章(3)

就在周寧茜與小斌告別的時候,楚戈和城西分局的偵查員秦林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乞丐村的小路上。

秦林是一個生氣勃勃的小個子,在與楚戈並肩而行的時候,他總是有意無意地錯開一點距離。他所在的分局所管轄的是W市條件最差的一個區域,如果按照某位缺乏社會道德的房地產商所鼓吹的那樣把城市分為富人區和窮人區,毫無疑問肯定屬於後者。在這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