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你容易受到惡意的欺騙。如果你願意把我當作朋友,我倒是願意聽聽你的想法。不如我們聊聊吧。”
“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這個吃軟飯的傢伙,真應該去死!”苗琪琪勃然大怒了,惱火的程度超出了楚戈的意料,周圍一群年輕男女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來。她甩下一張鈔票後向酒吧的大門走去。
“你不會告訴她關於我們見面的事吧。”楚戈在她的身後叫道。
“當然不會。”苗琪琪頭也不回地說,“我很樂意看到她受到你這個混蛋的欺騙。”
撒旦之血 第十章(1)
這片城鄉結合部“三不管”地帶被W市人俗稱為“乞丐村”,周寧茜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裡來了。
乞丐村是一片用碎磚爛瓦、預製板、石棉瓦、油氈和鐵皮搭建起來的奇特的建築群,近幾年來,日漸成為乞丐、流浪漢、拾荒者、小偷小摸分子、地下小作坊主、私屠濫宰者、落難的農民工乃至在逃兇犯的麋集之地,成為一群掙扎在生存邊緣的人們的小小的特區,成為比貧民窟還要下賤的苦難的集中營。雖然歷經政府和警察的幾次清理、疏散和遣返,無奈總是有人願意選擇這裡作為生活地點,不但原來的住戶像幽靈一樣返回,還有更多其他地方的人向這裡靠攏,使乞丐村一年比一年蔚為壯觀。
周寧茜小心地在迷宮般的“村”中穿行,這裡可沒有道路名稱、交通訊號燈和門牌號碼,她只能靠記憶尋找目的地。
她的目的地就是乞丐村的一戶居民,她要進行一次回訪,也正是這戶居民,將她帶進了乞丐村這個小社會。不過,她已經不像第一次來那樣感到震撼了。
很快,她停佇在一間用磚瓦砌成的小平房前,敲了敲掛在鐵門上的一塊鐵砧。沒過一會兒,一個小男孩就出現在鐵門的後面。
他叫小斌,雖然已經十二歲了,但城市裡某些###歲的孩子看起來都比他強壯。他有一張圓圓的小臉和一雙清澈的眼睛,也有嵌滿了汙垢的小手細腳。身上那件花裡胡哨的,胸前寫著亂七八糟英文單詞的套頭衫是他自己撿回來的,因此一直穿在身上,周寧茜前兩次來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裝束。
一看是周寧茜,他立刻流露出又歡喜又羞澀的表情,飛快地開啟了門鎖,將她迎了進去。
接著用大幅度的肢體動作向周寧茜表示歡迎的是一位身材頗為高大的婦女。她的面板色淺而紅潤,臉龐因為過於飽滿而顯得有點肉嘟嘟的,深深的眼眶裡是一雙異族人的美麗的大眼睛。雖然沒有人知道她的確切身世,但所有人都能肯定她是一名混血兒,有一個漢族的父親和一個維族人的母親。孩子們管她叫“新疆阿姨”。她從小又聾又啞,所以遭到遺棄,再加上完全在地下社會長大,無人教育,越來越變得憨愚痴呆,只能乾點粗活。
周寧茜進屋的時候,她正在煤爐子上熬煮一大鍋菜湯,用半把鐵鍬在鍋裡攪動著。屋外,十幾件小孩的衣服在陽光下滴著水珠。周寧茜想幫她一把,被她拒絕了。
周寧茜走進一間根本不能稱作是房間的房間。除了一溜長長的床鋪、一個龐大的舊衣箱和幾個高矮不齊的木凳,幾乎所有的空間都被各式各樣的垃圾塞滿,從地板到天花板。酒瓶、瓦楞紙盒和報紙被分門別類地堆積在不同的地方,顫顫巍巍地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好像隨時會傾倒下來。在床上,床單骯髒地要命,散發著汗臭與沒洗淨的尿味,每天晚上,至少有十多個肉乎乎的小身體拼命地在上面擠來擠去。
“家”裡只有他們兩人在家,現在正是“爸爸”和其他孩子到街上幹活的時間。
小斌通常的工作是把“爸爸”和其他孩子順道撿回來的廢品分類整理,然後進行簡單的處理,比如,剝出電線裡的銅絲,清洗酒瓶,將空色拉油桶軋扁。今天周寧茜來了,他想偷點懶,丟下了手裡的夥計,將一箇舊作業本攤在周寧茜面前,讓周寧茜幫他“找回”那些他遺忘掉的字詞,這個作業本是他來到W市之前在老家上小學三年級時用的,是這個“家”裡唯一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當他一遍又一遍近乎無聊地要求周寧茜重複讀出那些字詞時,周寧茜猜想他實際上是在尋找對家鄉的回憶。
周寧茜是為了撰寫一篇社會調查報告才來到乞丐村的。半個月以前,周寧茜尾隨著賣花少年小斌來到乞丐村的時候,新疆阿姨和小斌沒有趕走他。正是因為他們的善意,使她得以接近這個流浪者家庭,順利地找到了調查中最原生態的標本。
這篇調查報告也是她來到W市的目的之一。當楚戈正在為調查她哥哥周寧海的死因而到處奔走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