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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開誠佈公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從少年們的記憶裡出來，那道記憶纖維在冥想盆中重聚成形，銀白如月色的光照映在兩個人的臉上。

“他是幸運的，”格林德沃評價道，他是指記憶裡的那個蓋勒特，“現在，你問吧。”

鄧布利多看著那正旋轉漂浮的物質，他仍為蓋勒特和阿不思的回憶微笑著，但眼神中又摻雜了幾分憂鬱的惆悵——他曾經也幻想過一場屬於自己的婚禮，鄧布利多希望那裡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和祝福，還希望那裡要有格林德沃，但那些都無法被實現。

鄧布利多緩緩道：“我死後，在國王十字車站裡見到了哈利。你知道，9??站臺的入口，這大概是因為哈利潛意識裡希望在那兒和我見面。”

格林德沃看了眼鄧布利多，點點頭說：“是啊，一些魔法的奇蹟。”

鄧布利多看著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他說你試圖阻止伏地魔拿到老魔杖，謊稱從沒得到過它。”

“我是不是想要彌補以前的過錯？”格林德沃搶先說，“你想問這個，對嗎？”

短暫的沉默，鄧布利多有點猶豫，他有點兒怯於知道答案。他的手指按在那顆黑色的扣子上，釦子表面的凹凸弧度在他的指腹印下幾道深深的痕跡。

格林德沃把自己襯衫袖子上的紐扣解開，他想要減輕一點束縛感，然後他說：“我在晚年時領悟了一些東西，不過那實在太晚了。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但我確實不希望那個蹩腳的後輩闖進你的墳墓，而且我早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那世上已經沒有我的什麼牽絆了。我狠狠地嘲笑了他，這為我最後的生命帶來了一點快慰。”

“謝謝你，”鄧布利多點點頭，他側身站向格林德沃的方向，問道，“那麼，我想問的是，你是否切實地為你曾經做過的事感到悔恨？”

格林德沃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雙手的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仰頭看著鄧布利多：“說實話，在我死前，我更多地是為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情而感到悔恨。而對於那份‘事業’，最開始，我想得更多的是我為什麼會失敗。慢慢地，我又去思考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到後來，我知道伏地魔捲土重來，而你致力於阻止他，並會為此付出生命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那份‘事業’的本身對你這樣的巫師來說也是非常殘忍的。不過我知道，這無法改變什麼，也達不到你希望的程度。”

鄧布利多從身後的酒櫃裡拿了一瓶火焰威士忌，雖然他現在不能透過喝醉來增加一點勇氣，但聊勝於無。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仰頭喝了一口，喉嚨裡滾過一種灼燒感。格林德沃看著他的側臉，也伸手要了一杯。

鄧布利多把杯子拿在手裡，他靠著酒櫃的玻璃門，垂眸看著杯中微微搖晃的深色液體，問：“我想知道你具體是怎麼想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從很久以前說起。”

“當然，當然……”格林德沃喝了一口酒，他的動作有點急，一滴酒液從杯沿滴了出來，順著他的下顎要往脖頸滑。他抬手隨意地擦了一下，然後說：“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了，雖然我的身邊從不缺人說話，但是他們談論的話題總讓我覺得愚昧和無趣。

“比如有一些純血統論的老迂腐，他們總是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想要把我同化，打從心底裡變得和他們一樣。他們的孩子也傲慢無禮，往往只會吵鬧和打架，沒什麼本事卻要仗勢欺人。如果我不和他們做一樣的事，他們就要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我真是個大逆不道的異類。

“我厭惡這些無形的逼迫，純血統與否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他們反倒讓我討厭起純血統來了。”

鄧布利多說：“純血統也不全是那樣的，我認識幾個不錯的純血統。不過，你以前從沒和我說過這些。”

格林德沃把酒杯放在桌上，玻璃器皿和木質桌面撞在一起，原本清脆的碰撞聲被吸納得發悶。他搖頭不答，只繼續說下去：“還有些對我還算不錯的人，不過他們也進不來我的世界。這些善良的人往往有點兒優柔寡斷，有時候還會盲目地做出錯誤的選擇。即使我有心提醒，他們也總是不聽勸，或者被感情絆住腳步。他們因為感情而變得太軟弱了，所以那時我對他們其實是鄙視的，我也不再願意去提醒他們了。”

“是啊，”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他看著窗外藍到發黑的夜幕，說，“有些時候，我們總是會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