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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群,未再引起更大的混亂。

參郎將朱丹赤伸手朝天探了探,確定要命的石灰雨的確不再落下,終於透過一口氣,忍不住破口大罵:“狗孃養的騷狐崽子,這等下三濫的伎倆也用得出來!”

他胡亂抹去面上的水漬,用力一睜眼,旋即便被熱辣辣的灼痛刺得閉了起來。這一眼間只隱約見到頭頂白茫茫的似起了一堵牆,側耳聽得雨聲仍在,更是摸不著頭腦,正自疑神疑鬼地以為又是燎軍的新花樣,忽聽身邊一個細弱的聲音道:“燎兵壓上來了,咱們得快下山,你來統兵,能行麼?”

朱丹赤聽出是秋往事,覺她語聲低啞,氣息短促,似在壓抑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不由心下一凜,問道:“你受傷了?”

秋往事正自苦不堪言。灼熱的雨水雖不再落在身上,火燒般的熱度卻透過樞力源源不斷地傳回。尤其新修入微法後,樞力感應之靈敏提升了數倍,雖因此得以精確掌控不可計數的雨滴,所受的反噬之苦卻也成倍加深。每一滴被攔截的燙熱雨水都似直接落進了體內,灼得渾身血液有如沸騰,五臟六腑更是如受炙烤。偏偏要撐著水簾,樞力不能回撤,避無可避,只能生生挨著,毫無辦法。加之如今樞力一動便是三法齊發,無法分離,樞力的消耗也是平白翻倍,自在、入微二法倒不甚費力,大半樞力卻是被眼下毫無用處的方圓法白白耗去。只覺體內樞力隨著大雨沖刷流水般傾瀉而出,雖已將水簾範圍儘量收小,卻仍是片刻之間已覺吃力。

朱丹赤未聽她回應,隱約也覺事態急迫,一面伸手探她,一面大聲呼喚各路將領及傳令兵靠過來集合。

秋往事聽他已在安排,心下略安,緩過一口氣,低聲道:“馬不要了,結隊連盾,往背面下山,穩著些,但要快。”

朱丹赤連聲發著號令,眾將領先排成一行,各自敲擊著刀劍,令眾兵士循著響聲就近列隊。眾人平日習練過摸黑夜戰,雖仍是心緒惶惶,卻也在將領有力的口令中漸漸安穩下來,拉手搭肩,確認著彼此的位置,很快大致成了陣型,各自肩並肩地挨著,取下背後的墨藤盾牌,一排排緊密地連結起來。

結隊完畢後依次報數,人已折損了近百,多是被驚馬帶著衝下了山坡不知去向,或是墜馬之後被踩踏而死。朱丹赤恨恨暗咒一聲,轉頭問秋往事道:“咱們下山?可好像就這一塊沒下雨,出去又得燙死。”

秋往事只覺體內如受火焚,似乎一張嘴就能冒出煙來,勉力穩著呼吸,沒好氣道:“雨我會擋著,你只管帶隊走就是了。”

朱丹赤吃了一驚,雖睜不開眼仍是仰頭向天上探了探,訝道:“這雨是你弄停的?”

“廢話。”秋往事促聲道,“不然你當老天眷顧麼?快些快些,等燎兵的箭射上來就完了!”

朱丹赤愣了愣,隱約記起高品自在士的御水之能,又聽她語聲急促,顯然頗為吃力,當下不敢耽擱,立刻領著隊伍掉過頭,穩著步調往山坡下行去。剛到半山腰,便聽一陣勁風呼嘯,密集的箭矢幾如鐵板一塊,轟然砸上山頭,“騰”地濺起大片泥漿,直潑到眾人頭頂。

眾人驚出一身冷汗,旋即為自己逃過一劫高興起來,雖仍是兩眼一抹黑,卻因接二連三的好運莫名覺得冥冥中自有神靈庇佑,當下一面舉著盾牌抵擋少數落至山腰的零星散箭,一面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朱丹赤朗聲一笑,正欲說兩句大話鼓鼓士氣,忽聽秋往事低聲道:“快慘叫,大聲些。”

朱丹赤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當即大吼一聲:“慘叫!都給我用力慘叫!”語畢自己率先“啊”一聲慘呼起來。

眾人莫名其妙,只是聽著將領們個個煞有介事地慘叫,也只得依樣畫瓢地呼號起來,心下卻忍不住好笑,叫出來的聲音便乾巴巴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極是古怪。

燎軍為避免石灰雨波及,不敢靠得太近,遠遠停在坡下二百步處。天色猶自晦暗,加上灰濛濛的石灰雨籠罩坡頂,使得他們看不清坡上情形,只隱約見到一杆大旗歪歪斜斜地插著,還有一些黑影四處亂竄。仰天一輪箭雨過後,但聽山坡處爆發出一陣齊刷刷的慘呼,起伏顫抖,淒厲莫名,直似怨鬼夜哭。

燎兵大喜,料是射中,見到有負傷的馬匹癲狂地衝過來,更是士氣高漲,立刻連番向山頂射箭。耳聽得呼號聲慢慢減弱,漸離漸遠,終至不聞。統兵將領滿意地一揮手,喝令道:“這撥乾淨了,兄弟們,咱們收拾後頭的大傢伙去!”

“殺!”眾燎兵齊聲大吼,鏗鏗鏘鏘地將刀劍敲得響徹雲霄。將領一聲令下,眾人撥轉馬頭,繞過白煙瀰漫的山坡,結著緊密的陣型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