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點頭道:“咱們及時得知,便不怕什麼,融洲我已著人回去安排。火火堡是非回去一趟不可了,五弟那裡也還得去知會一聲。”
秋往事想了想,說道:“湛羅已封了城,我看不必去了。五哥那裡我託人留了話,他總會知道的。現在是湛羅、燎人、普日桑三面都不安分,我瞧六哥還是同沐姐姐留在這兒,居中策應。我同四姐就以探病之名回火火堡去,摸摸情形再說。”
火火沐雖掛著堡內,一心想回去,卻也知道她一出現無疑打草驚蛇,只得勉強留下。秋往事與王落略作收拾,便挑了幾名侍從,匆匆向火火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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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三十五章 殊途(下)
李燼之與米狐哲一行到達湛羅城下時,正是加持大會的第二日清晨。城下聚集了不少聞訊趕來的人,但城門遲遲不開,守門侍衛語焉不詳,只說是神使吩咐,令眾人靜待。
米狐哲在城門遞上拜帖,命人去通傳。哪知左等右等,半日才傳回一句:“宮內正在議事,無暇通報。”他料得城內必有變故,心下思慮雜陳,一時卻也無法可想,只得一面軟硬兼施地催人速去通報,一面尋了處空地坐下等待。
李燼之留心聽著城頭兵士間的交頭接耳,方知加持會已於昨夜提前開了,還出了作亂的妖邪,海布宮內至今仍在鬧騰。他自知是秋往事所為,正盤算著是否要在城外也造些勢,忽聽牆內傳來馬蹄聲,緊跟著便聽一串急促的腳步跑上城樓,高呼道:“出事了!北城死了好些兄弟!”
城上守衛一片譁然,登時紛紛圍上去詢問。卻聽那人喘著粗氣,壓著嗓子道:“北城阿坤那一組,六個人無聲無息地就叫人抹了脖子,一點痕跡沒有,血都幹了才叫人發現的。臉上表情做夢一樣,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他聲音微微發顫,忿恨中夾著恐懼,“你們說,這事怪不怪?上頭壓著不讓出聲,只叫咱們在城上加人,把門看緊了。要我說,這可不就是妖邪做的?快些殺了那幫風人才是道理!”
眾守衛驚驚乍乍地議論幾句,便被首領催著出去巡城。城下民眾仍是自顧自鬧哄哄地聊著,無人注意到城樓上的動靜。李燼之眼中光芒閃爍,嘴角微微下沉,面色略見凝重。那無聲無息的殺人手法,顯是秋往事所為,她襲殺巡城守衛,自然只能是為了出城。可瞧如今的情況,她顯然已成功在湛羅城內攪出一場大亂,海布宮至今仍未能妥善應對,聽守衛的語氣,城內也並未進行大規模的搜捕,那她為何不仗著神使的聲威留在城內繼續煽風點火,反而不惜殺人也要急著出城?李燼之心思轉動,正自盤算著各種可能,忽聽身旁的米狐哲低聲道:“容府果然有些能耐,眼下這局面,是李公子同伴的手筆吧?”
李燼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米狐哲低垂著眼簾,神情慵懶,狀似不經意般問道:“這凌空御物的本事聽來倒頗似你們的自在法,我若沒猜錯,裡面的人應當就是公子的未婚妻吧?”
李燼之如何不知他的心思,當下微作訝異地一挑眉,淡笑道:“公子對我們倒知之甚詳。”
米狐哲輕笑一聲,懶洋洋環著雙臂靠在城牆上,答道:“秋姑娘近來名聲響亮,實在是不知道都不行。說起來,她似乎還是釋盧出身?”
李燼之也裝作全未留意,眉目一斂,輕嘆道:“她在須彌山呆過,九歲時離開,在入容府之前,也頗歷過些曲折。”
“哦?”米狐哲眼神一亮,聲音不覺有些發緊,“她橫空出世,之前的經歷倒鮮少聽人提及,看來還頗不簡單?”
李燼之本是要利用他對秋往事的感念之情,可說起她的過去也不免真的傷感起來,面色漸漸發沉,默然半晌,方低聲道:“外間只看見她縱橫叱吒,風光無限,又有幾人知道背後的代價。釋奴營這名字公子想必聽過?她十四歲前,在那裡頭待過五年。”
米狐哲大吃一驚,失聲叫道:“釋奴營?!怎麼會?”
附近的人群聽得他這一聲喊,紛紛訝異地回過頭來。他暗罵自己失態,見李燼之倒似不曾留意,忙定了定心神,隨口胡扯兩句揭過,待眾人轉移了注意力,方低聲問道:“她真的進過釋奴營?她一個風人,怎會進那種地方?”
李燼之暗瞟他一眼,心下忽生厭惡,微蹙著眉別開頭,沉聲道:“據她說是在興軍手底救下一個釋盧人,得罪了釋奴營的頭子孫乾,才同她姐姐一起被抓進去的。”
米狐哲愕然失語,怔怔地望著前方,吱吱唔唔地應了兩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