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讓咱們同朝廷的聯絡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如今這樣一來,豈不又倒回去了。”
李燼之沉默片刻,沉聲嘆道:“二哥,她也是聰明人,回容府,是因為有所求。可經過即望山一事,她先前對咱們的信任已經算是毀了,這次回來,便自然不會沒有她自己的考量。同衛昭的關係,是她手裡一張底牌,她自然要緊緊捏著。只要捏穩了這張牌,容府便不得不倚重她,她也便能夠安心留在容府。如今臨風公主翻臉不認人,大哥的打算是借成親的機會強行插進風都,直接插手朝廷。這麼一來完全撇開衛昭,對我們來說固然是最好,可往事恐怕很難答應。原本若這宣平不來,她沒法直接同衛昭接觸,那我們大可先一日日拖著,她也無計可施。可如今人都來了,一個要領人走,一個又願意跟,我們能說什麼?所以如今壓是壓不住了,不如索性就做個順水人情答應了她,雖說失了個入主風都的機會,又不得不同衛昭綁在一處,的確有些可惜,可好歹總還不至影響大局,無論如何好過她一怒之下就此投奔衛昭,那我們不僅徹底與朝廷斷了聯絡,還平白無故損一良將,添一大敵,聲勢大挫之下人心轉逆更是不可估量,偏偏又在這種節骨眼上,這損失的可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楚頡低著頭,思忖良久,雖知他必然也有自己的心思,絕非當真一心為容府考慮,可所說的也的確都是實情,不可不慮。翻來覆去地盤算良久,終於輕嘆一聲,起身道:“罷了,我瞧後頭的屋子也不必收拾了,你這就同她去吧。大哥那裡我去知會,容府的彩禮,隨後也會差人送去。”
李燼之心下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應了一聲,又同他商議幾句日後情勢,方起身告辭離去。
楚頡既已鬆口,宣平催得又急,李燼之同秋往事自也不耽擱,包袱都未解,第二日一早便即起程出發。楚頡親自將三人送至城外上船,臨別前拉著秋往事的手殷殷祝福,依依惜別,又再三叮囑宣平務必等容府的彩禮送到再行婚禮,渾似個送妹妹出嫁的兄長,情真意切之處,直惹得秋往事當真傷感起來,直到船離岸已遠,仍在甲板上不住衝著岸邊人影揮手。李燼之陪在一旁瞧了許久,見她神色認真,分明不似敷衍,不由失笑道:“二哥哄女子果然有一手,明知是做戲,也不由你不隨著他入戲三分。”
秋往事不理他的取笑,輕輕一嘆,傾身半伏在船舷上,神色愈發悵然起來。
李燼之笑容微斂,靠上前問道:“怎麼了,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只是有些遺憾。”秋往事微微歪著頭,出神地喟嘆,“一年前的這會兒也在忙著預備同你成婚。那時候雖然懵懵懂懂的,對婚事也沒多少期待,可卻是真的把容府當作孃家看待的。沒想到當日匆匆一走,便再也回不來了。這次一別,下次再來不知又是怎樣一番光景了。”
李燼之側過身,出神地望著她半晌,輕輕抬手將她頰邊被風拂亂的散發理到耳後,輕聲道:“往事,我總是虧欠你,你原本可以留在這個家。”
秋往事搖搖頭,輕笑道:“留下又能怎麼樣呢?四姐有大哥,六哥有有瑕,就算他們待我再好,那裡終究還是沒有屬於我的位置。”她籲出一口氣,面上神情一鬆,大大伸個懶腰,轉身鬆鬆垮垮地靠在船舷上,笑道,“不說這些。倒是二哥這次怎地如此好說話?我還道怎麼也要折騰一陣呢。”
“他不是好說話,只是一開始就料錯了。”李燼之答道,“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便算不到我的底牌何在,想必認為我只能走軍變的路,只要把我同軍隊分開便萬事大吉。這次他們提出的建議,其實給我留了好處。主動讓我進風都,這就是擺出誠意給我看,表示將來容府要在風都有所圖謀,全都要經過我,以此為條件,誘我主動放棄兵權。他們滿以為如此價碼我會心動妥協,卻不知道風都我早已捏在手裡,哪裡還用拿東西去換。”
“可是這一點你不能讓他們知道,還是得讓他們覺得你有所心動,於是便把我抬出去唱黑臉。”秋往事斜斜瞟他一眼,涼涼道,“嗯?你後頭又說了我多少壞話?”
李燼之乾笑兩聲,飛快搖頭道:“不多不多,只是提醒他你也會有自己的打算罷了。”
秋往事輕哼一聲,別過眼去算是不計較,懶懶問道:“你覺得當真瞞過他了?若是讓他們察覺你對風都一點不在意,恐怕會起疑心。”
“不由得他不信。”李燼之答道,“大哥二哥這樣的人,從小在大家族長大,無一日不是勾心鬥角,身邊再親近的人也能算計他們,或被他們算計。情誼二字,他們理解不了,說你回容府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