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瑕心中一凜,只得笑道:“怎會呢?三哥素來關照於我,哥哥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高興。”
楚頏察覺到她的緊張,心下頓時輕鬆起來,好整以暇地踱到桌邊坐下,長嘆道:“可不是麼,無恙自然是個知恩圖報的。當日我問他要瀘中兵權,他二話沒說便交了出來,還拍胸脯保證,瀘中一日有他在,便一日聽命於我。這自是他的兄弟義氣,只是若傳到大哥耳裡,只怕要惹來誤會。”
秋往事見他一副恬不知恥的無賴像,不免又心頭火起,正待教訓教訓他,卻又被季有瑕緊緊拉住。但見她面色發白,神情卻頗鎮定,抿著唇角微微笑道:“那三哥的意思是想去哪兒?”
楚頏朗聲大笑,滿意地對她點點頭,悠悠答道:“風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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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三十一章 南轅(上)
秋往事被季有瑕強拉出門,拐至走廊另一頭的廂房內。門尚未關緊,她已忍不住皺眉問道:“季姐姐,你真打算送他去風洲?”
“我也不知道。”季有瑕緊緊拉著她手腕,面色發白,雙目恍然無神地低垂著,輕聲問道,“往事,我哥哥真的……”
“哈!”秋往事嗤笑一聲,拉著她至桌邊坐下,不屑地揮著手道,“你聽他胡扯呢!他還說五哥是主謀,你也信?無恙會交出兵權,想必是受他威脅,多半也是顧忌著你,頂多是個失職罪,哪兒會是他說的主動協助。只是,”她語聲一沉,蹙眉道,“只是若他去大哥面前亂咬人,大哥就算不信,只怕心裡也難免落根刺。”
“那該如何?”季有瑕咬著唇,忽地容色一緊,陡地抬起頭來道,“往事,你、你可能……”
秋往事見她緊張得面青唇白的模樣,已猜到她想說什麼,便安慰地拍著她手背道:“我要殺他,不過舉手之勞。只是就這麼殺了,不僅於事無補,只怕反而徒增麻煩。”
季有瑕面色一緊,忙問:“為什麼?”
“這還用說。”秋往事扳著指頭答道,“一則,他畢竟姓楚,這次的事雖說面上看來是他一人所為,可楚家在裡頭究竟有多深的牽扯誰也說不準,要殺他,不得不顧忌楚家的反應;二則,他畢竟是大哥的結義兄弟,事情未明之前冒然殺他,難免傳出些君臣不諧、楚江不合的謠言,未免有損容府聲譽,也動搖民心;三則,”她撇了撇嘴,冷哼道,“大哥這人,並非能與人推心置腹的,無恙這次輕易交出兵權,不必旁人說什麼,大哥自己只怕就先有多壞想多壞了,有沒有三哥加油添醋,橫豎也差不了許多。如今好在有你這層關係,大哥多半不會多做計較,但你若在這種時候自作主張殺了三哥,傳到大哥耳裡,那他才真是不知會想到哪裡去了。”
季有瑕越聽越是面色蒼白,一迭聲問著:“那該如何?你的意思是押他回容府?”
秋往事“嗤”地諷笑一聲,攤攤手道:“你別問我,我是真不知道大哥在想些什麼。送他回去,大哥難保不會想為何三哥在這種關頭第一個來找你。話說回來,這回整件事,連三哥所為在內,只怕都未必不在大哥算計之內。尋我的告示就能貼得滿街都是,可你一路過來,可有聽見半點追捕三哥的風聲?大哥壓著這事不聲張,要麼是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要麼,就是早已有所打算。三哥這山芋倒不燙手,燙手的是大哥這口鍋,不管咱們怎麼處理,禍福吉凶都只在他一念之間。要我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大哥真要瞧誰不順眼,根本莫名其妙、防不勝防,沒道理好講!”
季有瑕聽她越說越是忿忿,雖微覺訝異,卻也顧不上多想,只拉著秋往事不放手,哀聲道:“往事你別不知道啊,好歹替我拿個主意,我可全聽你的了。”
秋往事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不由失笑道:“季姐姐你別那麼緊張,冷靜些好好想想。你同大哥處得比我久,見過的場面比我多,哪兒有反來問我的道理。”
季有瑕急急搖頭道:“我自記事起就在拉琴,從不管別的事,哪裡知道這些。”
秋往事訝異地望著她,笑道:“當真?那倒虧你在外頭混了這麼久都沒出紕漏。”
季有瑕面上一紅,訕訕道:“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不易出紕漏嘛。我自來是隻管四處去拉琴,聽見些什麼便一五一十告訴三哥,其餘的什麼也不管。如今三哥出了事,那我可真不知該聽誰的了。”
秋往事頗覺無奈,雖不欲再多插手容府的事,但就此置之不理到底也是不能,只得沉下心來想了想,答道:“要我說,三哥來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