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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重,便即匆匆出門,在經過天井時卻頓住腳步,抬頭望著二樓上房,呆呆地立了許久,方默不作聲地戴上斗笠,自邊門悄然離開。

秋往事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左思右想總覺不妥,想要留下,似是心有不甘,想要離開,又覺虧欠了季有瑕。正自煩躁地在窗邊徘徊不定,眼角忽瞟到一個人影,她心中陡地一動,忙扒著視窗向下望去,卻只來得及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客棧大門處。她大吃一驚,未及細想,猛地拉開門便欲向外衝,卻幾乎撞上迎面而來的季有瑕。

季有瑕被她駭了一跳,忙問:“出什麼事了?”

秋往事一時顧不上解釋,正欲繞開她,忽見她微微一震,低著頭似在凝神聽著什麼,面上漸漸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秋往事一怔,抬起頭來,果然見到方才那人影正踏上樓梯,出現在走廊盡頭。

來人披頭散髮、灰頭土臉,乍眼望去幾乎辨不清面目,可細細一看,便可見龍眉鳳目,俊秀過人,赫然正是楚頏。他與秋往事眼神一對,也是陡然一驚,拔腿便跑。秋往事哪裡肯放,幾

步躥上,一把揪著他衣領,不由分說地將他一路拉回屋中,重重往床上一扔。

楚頏“砰”地一撞,只覺筋骨欲散,掙扎著坐起身來,喘著粗氣,直愣愣地瞪著秋往事。

季有瑕慌忙遣人去四下守著,關緊門窗,方來到床前肅容問道:“三哥是來尋我?”

楚頏驚過一陣,漸漸定下神來,並不答話,轉著眼珠直瞟著秋往事,忽指著桌上的懸賞佈告大笑起來:“原來你也是跑出來的,哈哈,咱們倒是同病相憐了。”

秋往事只覺一切事端由他而起,聽他東拉西扯,更是滿肚子的火,抬腿狠狠一踹,怒道:“誰與你同病相憐!還不全是你惹出來的事兒!今天你既自己送上門來,那便正好。”語聲未落,銀光已動,倏忽間直取楚頏咽喉。

季有瑕大駭,忙一把拉住她,叫道:“慢著!”

秋往事陡地收住鳳翎,這才發覺自己太過沖動,惱怒之餘不免又來了氣,一腳將正掙扎起身的楚頏又踹回床上,喝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楚頏一面嗆咳呻吟,一面仍止不住般地笑著,喘著氣道:“你堂堂首功之臣,又怎會淪落到被人通緝?哈!哈哈,莫不是也被人賣了?”

秋往事心下一動,不經意般嗤然笑道:“別胡賴旁人,賣主求榮的豈不正是你?”

楚頏笑聲一頓,半支起身子,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忽又往床上一倒,大笑道:“你還替人數錢呢。我便實話告訴你,當日誘你放裴節,後來送飛鵬令給盧烈洲,再到今日奪城,皆是我受人指使所做。哼,他當日可說得好聽,說事成之後給我楚家,給我清明洲,如今出了事,倒連影子也見不著了。他如此對我,倒也罷了,只是想不到,對你也如此很得下手。你是被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了吧?哈,果然好手段。可笑你至今還做夢呢!”

秋往事聽出他話中意思,不免沉下了臉,冷冷道:“你想說誰?”

楚頏狂笑起來,指著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還能是誰?容府上下有這野心,有這能耐的,除了你的好五哥,你說還有誰?”

秋往事不屑地冷哼一聲,轉向季有瑕道:“季姐姐,看來他也不知道什麼,你想怎麼處置他?”

楚頏見她不信,心下忽生恨意,陡地坐起,陰狠地望著她,咬著牙笑道:“怎麼,你還不信?偌大一個容府,你當裡頭真能找出半點真心?你若不是天樞,不是葉無聲的女兒,誰又會來看你一眼!五弟賣你也不是頭一回了,你還不知道吧,當日即望山之變……”

秋往事陡地面色一變,猛地甩他一掌,怒喝道:“住口!”

季有瑕怕她衝動之下不知輕重,忙上前拉住,一面沉聲道:“三哥,誰可信誰不可信,咱們自然有數,你不必扯些有的沒的。我的行蹤你素來清楚,今日到此,想必不是巧合,究竟是何來意,不妨便直說吧。”

楚頏恨恨瞪著秋往事,拭去唇角的血跡,站起身來整整衣衫,對季有瑕微微一笑,轉眼又是風度翩然,略一欠身道:“有瑕,你我相交多年,我對你也總算多有照拂。如今我落了難,想必你不會置之不理。”

季有瑕款款回禮,嫣然笑道:“三哥有難,我自不能袖手。只是我人微力薄,只恐力所難及。我瞧三哥還是隨我回容府去,大家一起商量,法子也能多些。”

“我又何嘗不想回容府。”楚頏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面上卻仍是笑得一派坦蕩,“只是我怕回去,會惹無恙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