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險,總不能反推他入了險境。守律幾個本與他同來,若救回了我便與他一拍兩散,也終究不合道義。你救我出堡,已是盡了情誼,我感激不盡,不如我們便就此別過,你迴帶水,我還是上東面去瞧瞧。”
裴節一怔,忙道:“這怎麼成,如此豈非我反害了你?”
楊守律也道:“棹姐,你有著身孕,南城也在,你如何去得。你若真放不下,我跟去瞧瞧也就是了,你還是跟裴公子回去。”
裴節搖頭道:“棹姨不必去,守律兄也不必去。融東有變,我先前已經透給李燼之了,他仍執意要去,似乎有所打算。他此去名為搭救容王妃,實際是處理家務事,外人不好插手。你們跟去,只怕他還未必樂意。”
“這也是。”楊守律點頭,“李燼之那小子,嘴一張要什麼沒有?真的要人幫,早已天花亂墜地訛咱們來了,咱們想不去只怕都不成。這會兒一聲不出一個人走了,看樣子是真不想要人跟。”
楊棹雪也知他們所言在理,猶豫片刻,終究輕嘆一聲,點頭道:“也罷,我們就先回鳳陵,商議商議再論。阿節,你也同咱們走金線關吧。”
裴節本就打算如此,見眾兵士已收拾停當,便同褚家兄弟辭了行。褚天生倒還熱切挽留,褚天養卻淡淡的,客套幾句便送他們出了營,裴節留下些馬匹為謝禮,他也略一推辭便收了。
往西馳出一日,日頭將落時覓了處水灣落腳。眾人未帶營帳輜重,以火堆圍出片空地便席地而眠。裴節睡到半夜,忽聽一陣騷動,立刻警醒,霍地起身,便見楊棹雪匆匆向馬群走著,楊守律跟在後頭拉她,一面焦急地說著些什麼,卻顯然勸阻不下。他四下一掃,未見有異,忙奔過去問道:“棹姨,怎麼了?你要上哪兒?”
楊棹雪滿面憂急,一面快步走著,一面頭也不回地匆促答道:“南城不見了!”
“不見了?!”裴節吃了一驚,忙道,“你別急,我立刻派人去尋。你先說說,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楊棹雪閉上眼,雙手抱頭惶亂地搖著,答道:“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她便不見了!”
裴節忙拍著她背脊安慰道:“棹姨,你別急,南城人小力弱,走不遠的,我四面都派人騎馬去追,很快便能追上。你心神不穩,還是留著,免得出了岔子。”
楊守律也一徑相勸,一面遣楊家子弟分頭散開去尋。楊棹雪喘息一陣,漸漸回過勁來,冰冷的手腳緩緩有了溫度,抬頭道:“不必四面派人,往東追便是。那丫頭犟得很,定然仍為容王妃的事不舒服,恐怕是尋李燼之去了。”
裴節點頭道:“這更好辦。”立刻調集數隊人馬,大半往東,仍派出小半往其餘各個方向去追。楊棹雪執意要同去,眾人攔之不住,也只得一同陪著她往東奔去。
雖是半夜,好在繁星滿天,清輝熠熠,草原平坦無遮,極目望去倒也能看出老遠。裴節調整樞力,耳邊漸漸沉寂,眼前卻清晰明亮起來,放眼望去一片瞭然,恍如白晝。奔出數里,忽見前方現出幾個黑影,正欲細看,已隱約聽得楊棹雪在身邊呼道:“前面有人,衝咱們來了。”
裴節心下略一盤算,猜不透來的是哪路人,便拽著楊棹雪馬韁緩下步子,命身後兵士迎上前去。
對面人馬也來得頗快,遠遠叫道:“前頭可是裴將軍和楊夫人?”
裴節見對方似無惡意,人數也不多,便高聲答道:“正是裴節,敢問來的是哪路兄弟?”
對面答道:“秋將軍麾下鐵川衛。”
裴節聽得秋往事名號,不覺微微一僵。楊棹雪也是面色一訝,嘀咕道:“秋往事?她怎麼來了?莫非鳳陵有變?”當下揮鞭策馬,加緊迎上前去。
裴節怔愣片刻才醒過神來,連忙緊隨其後。奔到近前,覺出對面一馬當先之人十分眼熟,待看清他面上一道疤痕,才認出是鐵川衛頭領賀狐修,立刻高喊道:“賀老大,別來無恙!”
賀狐修當日在裴初麾下頗不受重視,見了裴節也只得低聲下氣。此時跟了秋往事,頗覺漲了身價,可與他平起平坐,神態間頗見得意,草草一欠身,大喇喇笑道:“裴將軍,秋將軍託我向你帶個好。”
裴節一怔,訥訥道:“秋將軍她……”
楊棹雪急不可耐,忍不住搶上前一疊聲問道:“秋將軍現在何處?鳳陵可是有事?你從東面來,可有見到個那麼高的小女娃?”
賀狐修仰頭笑道:“楊夫人莫急,我正要說呢。鳳陵平安無事,秋將軍是惦著李將軍,跑去瞧瞧。咱們連夜趕著路,在前頭正遇上南城小娃子孤零零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