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河。”
秋往事又何嘗不知,暗歎一聲,點頭道:“我知道,咱們不回去,另想辦法。”
正調回馬頭情緒低落地往回緩緩行著,卻聽前頭連聲呼喊,一抬頭,見正是那車伕揮舞著雙臂奔了過來,嘴裡含含糊糊大叫著:“姑娘……船……”
秋往事怔了怔,見他手舞足蹈,形容激動,知有變化,忙駕車迎上前去。
那車伕早已力竭,見她調頭,便停下腳步,拄著膝蓋不住喘氣,待她駛回身前,才抬臂指向身後,說道:“姑娘,有、有船來了。”
秋往事精神一振,一把將他拉上馬車,一面向回趕一面問道:“哪裡的船?”
車伕抹一把汗,搖頭道:“不知道,像是私船,對岸過來的,不管哪裡,過來了總要回去,咱們請他幫忙載一程,實在不肯,多塞點銀子便是。”
秋往事大喜,說道:“輪不到他不肯。”打著馬一溜煙向江邊飛馳而去。
那船伕留在江邊不住地揮手呼喝,喚對岸駛來的一條精緻小舫靠過來。船靠到離岸三五丈遠處便停下不動,艙內走出一名小廝模樣的少年,立在船頭朗聲問道:“老人家可有什麼吩咐?”
秋往事正好趕到,便高聲答道:“急事過江,尋不到渡船,還請朋友行個方便,載我們一程。”
少年正欲開口,艙中卻似有人將他喚了回去。秋往事正自心急,卻見船公一撥槳,船又晃晃悠悠向這邊駛來。
待靠岸停穩,艙中走出兩人,當先是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著一襲雪青書帶袍,生了張圓圓的娃娃臉,卻不掩一身沉穩氣度,先前那名少年則恭恭敬敬地垂手跟在其後。
秋往事見他們靠岸,便知多半是願意幫忙,甚是欣喜,已抱下了江未然顧南城,領著她們上前行了禮,正欲開口說些客套話,卻聽那中年男子搶先問道:“是姑娘要搭船?”
秋往事見他目光之中似有審視之意,心下微微一動,欠身道:“正是,家中出了些急事,欲去對岸尋我本家。”
男子打量她兩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旋即隱沒,微微笑道:“不知姑娘本家姓什麼?”
這一問原本唐突,秋往事卻心中一喜,知道所料不差,當下答道:“姓寧。”
男子朗聲而笑,撫掌道:“巧得很,在下也是姓寧,算來也是姑娘本家。既是自家人,姑娘且請上船。”
秋往事眼中發亮,也不多說,立刻拉著江未然與顧南城上了船。男子也欲跟著進艙,那車伕同船伕倒奇怪起來,訝道:“這位公子,她們是要去對岸,你剛到這兒,怎又跟著回去?”
男子笑道:“我的事不忙,碰上了本家,先送一程也無妨。”說著自袖中摸出兩塊碎銀拋過去道,“兩位辛苦,拿去打碗酒喝。”語畢不管兩人訝異莫名的眼神,轉身鑽進艙內。船公持槳在岸邊一撐,小舫便又緩緩向對岸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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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看上去雖小,卻也分了一前一後兩個隔間,外供起居,內供歇息。秋往事一進艙,先請小廝安排江未然顧南城入內間睡下,見那中年男子跟進了艙,便攏手一禮道:“有勞先生,敢問如何稱呼?”
男子聽她不稱謝卻稱有勞,顯是自家人口吻,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負手欠身,以下屬之姿見了禮,態度雖恭敬,卻不乏灑落之意,並無半分拘謹卑微之感,又打量她兩眼,笑道:“在下劉樂書,這位想必是秋夫人,怎地與殿下所繪不甚相同,我還道認錯了人。”
秋往事這才想起面上還帶著易容,當即要了盆水洗去,笑道:“換了頭面,便於行走,幸虧劉先生認出來了。先生不是在青陵?五哥請你來接應?”
劉樂書端詳她兩眼,撫掌笑道:“這便像了。殿下近日倒未有聯絡,只是夫人一路南來聲勢頗大,我們自然有所聽聞,亦安排了人手接應,只是你到歸朔後便遲遲不見動靜,景升兄猜測多半是受了顯庭為難,於是著我親去一趟瞧瞧情形。這不才到半路,恰好撞上,看樣子來的是時候。”
秋往事點頭笑道:“正是時候,先生若不來,我可預備拆了馬車扒著木板泅過江了。”又問,“五哥近日沒同你們聯絡?”
“近日不曾。”劉樂書搖頭,“起火期間各處都亂,斷了一陣聯絡。火滅後宋將軍處來過訊息,交待了燎邦情形,我們也回了信,之後便尚無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