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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之強,卻可謂望風披靡,野戰不必提,即便攻城,一人之力也足可上城破門,到得聲名鼎盛時,敵兵往往聞其名號便已不戰而潰,許兄跟著他,雖積累下赫赫勝蹟,可真正激烈的交戰,怕是井天之前,還從未經歷。盧將軍幾乎以一人之力撐起了整支軍隊,不僅打下半壁江山,還保你們夜夜安睡,我自問做不到,恐怕世上也再無別人做得到。只是同為領兵之人,我敬其勇武,卻也知道其間辛苦,他能得你們如此信任,自是足堪自豪,可這信任的代價,便是把原本該壓在你們身上的負擔,由他盡數一肩挑去。你們視他為神,他卻自知是人,偏又不得不在你們面前扮著神,因此他哪怕只吃了點小虧,就唯恐再出什麼差池,這才不能不穿天衛甲,他一人輸上一招半招本沒什麼大不了,可大顯戰神倒了,崩潰的是整個顯軍。許兄從未睡不著,可我看得出來,盧將軍在最後一戰前,至少已三日未得安眠。”

許暮歸渾身輕輕顫著,呆呆瞪著他,不能言語。盧烈洲最後的身影中隱藏的疲憊,他也並非全無所覺,卻從不允許自己多想,只覺認為他身上有分毫軟弱,也是莫大的不敬,如今卻不由覺得,是否這份容不得瑕疵的敬意,也成了最終壓垮他的一分負擔。忽覺手背上一涼,低頭一看,卻是沾了水滴,他心下一驚,豁然抬手往臉上一摸,才覺滿臉溼意。

李燼之上前拍拍他肩膀,說道:“顯軍的擔子,原本都在盧將軍身上,如今盧將軍死了,又是在誰身上?”

許暮歸一震,抬起頭來,愕然望著他。

李燼之道:“裴公與盧將軍一樣,也是絕不示弱之人,可千萬人的身家性命壓在他一人身上,他既非傻子,也非沒心沒肺,難道會漠無所覺?許兄身為臣下,除了聽命於人,是否也該自己想想,究竟如何做,才是真的替他分憂?”說著一扯馬韁,衝秋往事招招手,又扭頭對他道,“我們在璟羽不會停留多久,許兄也不必去了,裴節就在臨川城守府,你想見他,從大門進來。”

回到璟羽城時天已大亮,兩人形容有些狼狽,正商量著是走城門還是悄悄尋隙翻牆,李燼之眼尖瞧見陶端站在城樓上,知他在等自己,便同秋往事來到城下。果然陶端遠遠看見,便下樓開了偏門,引兩人徑直上了城樓。城樓上顯然已做過安排,別無他人,陶端領他們到一間屋前,說道:“裡頭已備下熱水衣物,兩位先換換吧。”

秋往事見他一路冷著臉不做聲,唯恐他心中怪責她拉著李燼之胡鬧,不免有些緊張,便想解釋幾句,支支吾吾道:“陶將軍,我們……”

陶端卻擺擺手,拍拍李燼之背脊,忽地仰頭大笑,轉身走了。秋往事愣了片刻,驀然紅了臉,閃身進房,“砰”地關了門,跺腳道:“都怪你!”

李燼之悶聲直笑,說道:“看來大家都想要小儲君了。”

秋往事瞪他一眼道:“陶將軍那麼正經的人,定是被你帶壞了!”

李燼之笑道:“你莫瞧他如今整日沒個笑臉,當初年輕時也是風都城裡有名的風流子,只是變故之後,才斂了性子。”

秋往事只想趕緊換完衣服回去,一眼瞧見屋中只得一個澡桶,不免又紅了臉,總算李燼之走到側牆邊拉開一扇門,才知隔壁房間與此處連通,裡頭也放著一個澡桶。秋往事正覺安心,卻見李燼之走到隔壁吭哧吭哧地將桶往這邊拖,立刻叫道:“不準過來!”

李燼之笑道:“不過來不過來,只到牆邊靠近些,我有事同你說。”

秋往事轉轉眼珠,說道:“正好,我也有事問你。”便也將自己這邊的桶拖到牆邊,與他一壁之隔,脫衣跳入桶中,聽得他也“撲通”一聲入了水,便道,“你真覺得裴初會低頭?”

“不會。”李燼之毫不遲疑的回答伴著水聲自隔壁傳來。

秋往事倒並不奇怪,整個人舒坦地縮排溫熱的水中,說道:“我也覺得,世上若真有人明知死路也不肯拐彎,那便是裴初了。”

“只是好在裴初雖然粗直,卻不殘暴。”李燼之道,“他自己不肯拐彎,卻不會硬要手下為他一己之志送死。”

“只怕手下自己非要跟著他一塊兒死。”秋往事嘆道。

“咱們眼下也只能挖得一點算一點。”李燼之道,“這塊骨頭,還得慢慢啃,若能避過刀兵,那是再好不過。”

秋往事懶洋洋地點點頭,問道:“你要同我說的,可是我的四不像樞力?”

“不錯。”李燼之道,“你也發覺了?”

秋往事道:“我雖不知你發覺了什麼,可我彈開他刀那會兒,你插話插得古怪,他的刀摸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