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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更覺慚愧,低頭囁囁道:“我知錯了,我會改。”

王落微微一笑,拉過她手道:“今日你大約也睡不著了,便去我那裡吧,咱們聊聊天。”

秋往事正欲拒絕,見她眸光晶亮地望著自己,這才省起她是要自己將這“改”字這刻起便付諸行動,微一躊躇,終是點了點頭,隨她回未央院去了。

秋往事與王落聊到清晨方才睡去,這一覺倒也睡得踏實,醒來之時日已近午,王落與江未然皆已不在房中。她過得一夜,早已平靜下來,深悔昨夜言行衝動,盥洗閉後,便欲去尋江一望等道歉。

屋外陽光明媚,點點鮮嫩的新綠不知何時已自樹梢牆角冒了出來,在料峭春寒中雖猶未脫生怯之意,滿滿的初春氣息卻就那樣漫了開來。東風中夾著婉轉清啼,帶著淡淡的泥土味,欲隱還現的蛛絲馬跡令人心緒浮浮,似乎只等一聲春雷炸響,便有什麼將要鋪天蓋地而來。

容府被浣云溪分作前後兩院,後院為容府中人日常起居之所,前院則為江一望會客迎賓、設宴開席、處理公務、召見臣下之地。前院中央的初泰堂是容府正廳,亦是江一望日常理事之所,東南三洲的軍政大計便皆出於此處。初泰堂因著地勢建於三層臺階之上,高高地俯瞰全府,粗柱厚壁,緩折深簷,極具樸拙莊重之感。秋往事一路向南,隨處可見明甲兵士結隊巡邏,守衛遠較平日森嚴。初泰堂外更是層層設防,只能遙遙望見裡面暗沉沉一片,她知道里頭定是在談緊要之事,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卻也不欲深想,拐了個彎向東邊供臣下歇腳等候用的齊霄閣行去。

閣中相對置著兩排楠木雕椅,每把椅子邊上設著一張小几,上有茶具果碟及筆墨等物。東牆處是滿滿一排書架,插著各色新舊書籍。閣內已有一名青衫女子靜靜地坐在東角處一面啜著茶,一面低頭翻著膝上一本書。那女子聽得腳步聲響,抬頭一看,面露訝異之色,喚了聲:“秋將軍。”

秋往事這才看清這女子正是宋懷風,也覺訝異,上前問道:“宋大夫,你來此有事麼?”

宋懷風起身相迎,指指窗外道:“我來尋王妃。”

秋往事到她身邊坐了,自有侍從送上茶點等物。宋懷風接過茶壺親自替她斟滿,雙手奉上,微微一笑道:“還不曾恭喜公主殿下。”

秋往事愣了一愣方才想起朝廷賜了她一個公主封號,忙接過茶回禮道:“宋大夫別取笑我了,不過一紙文書,哪裡就成了公主了。”

宋懷風低了低頭,斟滿自己的茶盞舉杯相敬道:“可惜我怕是喝不了秋將軍的喜酒了,這裡便以茶代酒,恭祝秋將軍與李將軍白頭偕老吧。”

秋往事聽她話中似有所指,訝然問道:“宋大夫要出門麼?”

宋懷風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地一笑道:“嗯,王妃在尋人去釋盧做火火堡主的隨身醫侍,我想應徵。”

秋往事吃了一驚,日前醫帳中的事她早已當作玩笑忘在腦後,此時見宋懷風形容蕭索,面上隱有沉鬱之色,這才忽地醒悟過來,脫口問道:“是為了五哥?”

宋懷風似是嚇了一跳,猛搖頭道:“秋將軍你別多想,沒有這回事,我同李將軍只是……只是幼時相熟,並無其他。我此去也是想多些歷練,絕非因你們成婚之故,秋將軍莫要誤會。”

秋往事見她眼神閃爍,顯是未說真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得道:“宋將軍同意麼?”

宋懷風搖頭道:“我也是近日才決定的,待今日稟過了王妃,再告訴他也不遲。”

秋往事蹙眉道:“火火堡主的病似頗是棘手,非一時半刻可治癒的,你這一去只怕便是經年累月,宋將軍就你一個女兒,恐怕不會答應,你還是先回去同他商量過再說吧。”

宋懷風抿了抿唇道:“我知他不會同意,所以才先來尋王妃,只要王妃開口,我爹自也不能駁回。”

秋往事雖覺不妥,卻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勸她,只得輕嘆道:“你可要考慮清楚,別一時衝動。”

宋懷風低下頭緊咬著唇,沉默良久方低聲道:“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秋往事雖早已心知肚明,此時聽她忽親口說了出來,仍是吃了一驚,頓時大覺尷尬,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正吱吱唔唔地欲岔開話題,忽聽她幽幽地道:“秋將軍已看出來了,我也無謂否認。我自五歲起便認識他,那時他同我再是親厚不過,甚至玩笑之間,也曾……有過終身之約。可惜後來一場大難,再重逢時便已什麼都不一樣了,他成了聞名天下的大將軍,眼中再也不會有我,倒還不如你,與他相識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