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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扁了扁嘴,無奈道:“知道啦,五哥你越來越像六哥了,成日裡叮三囑四,好像我從未上過戰場一般。你放心,我若這麼容易死早都死了八百多回了,哪裡還等到現在。就算是盧烈洲,也沒那麼容易要得了我的命的。”
李燼之原也對她頗為放心,可見她滿不在乎的架勢忍不住又想多說兩句,正欲開口,卻見她有意無意地暗暗瞟著後頭的馬車,心知她終究有所掛念,便指指前方道:“這裡距蕭關不過二百餘里,若晝夜兼程不出兩日便到。一旦裴節入了蕭關,你們從此便當真是敵人了,你當真不要再同他說些什麼?”
秋往事眼神一閃,回頭望去。只見馬車上上下下被四濺的泥水沾得點點斑斑,本就老舊得泛灰泛黃的車廂更是面目模糊,隔著這數步之遙卻竟似看不真切。她怔怔地出神半晌,心中空空的,不知是輕是重,良久忽回頭“啪”地一甩馬鞭,不回頭地疾馳而去道:“我與他早已是敵人了。”
一路西去果然毫無阻遏,並未見盧烈洲蹤影。李燼之為免洩漏行蹤,沿途避開城鎮,取道郊野。眾人風餐露宿,馬不停蹄,雖因裴節傷勢未愈不能趕得太急,至第二日午後卻也已到了回亭鎮。
回亭鎮位於明庶洲最西處,西對湄山,東啟綏原,乃是阻遏顯軍東出蕭關的軍事重鎮,容府在此屯有重兵。鎮中本皆是世代軍戶,近兩年因容顯相安,未有戰亂,加上江一望的流民屯邊之策,此處也便漸漸聚攏不少百姓,墾荒開市,頗是熱鬧起來。近日因局勢頗緊,隨處可見田間鄉農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使著耙子扁擔等尋常農具習練些格鬥拼殺之術。
此處距蕭關不足一日路程,到了這裡便已不虞有失,眾人入鎮見過此間守將後便在鎮中大營內歇過一夜,第二日清晨便換回黑馬白甲,打明旗幟押送著裴節的馬車往蕭關行去。
出鎮向西是一片高高低低的丘陵。春意已是鋪天蓋地,在微亮的晨光中只見滿眼鮮嫩的綠,早開的花兒也已怯怯地露了顏色。馬蹄踏得遍地生香,直沁肺腑。行得約十里,遠遠瞧見前面一座小山頭上矗著一座紅頂白柱的六角飛簷涼亭,柱上盤繞著縷縷金光,隱約可見竟似是雕著御用的金翅火鳳紋。李燼之忽勒馬停步,回頭看著秋往事,遙遙一指道:“這便是回亭了,你可要去瞧瞧?”
秋往事頗覺訝異,奇道:“這有什麼可瞧的?咱們有正事呢,哪兒有功夫遊山玩水。”
李燼之似是吃了一驚,神色怪異地瞪著她道:“你莫非不知道?”
“知道什麼?”秋往事只覺莫名其妙,“我倒是知道這兒以前叫做明霞鎮,現在這名字想必是因這亭子改的。怎麼,這亭子很有來歷麼?”
“有來歷倒也罷了。”李燼之搖頭嘆道,“這來歷可全自你爹而出。”
“我爹?”秋往事訝道,“你是說葉無聲?”
“自然。”李燼之點點頭,神色略見嚴肅,“你當知道葉公本只是先帝御前一名侍衛。先帝未登基時曾有一回被妄圖兵變奪位的四皇子圍困在此處,正是葉公領著百名侍衛硬是將三千叛軍擋了兩天兩夜,終於等到京中派兵來援,據說那時百名侍衛已僅剩數人,葉公本人也是被傷二十餘處。先帝從此視葉公為生死之交,一路提攜,全心信賴,登基後更在此處建了這座回亭,稱天下姓江,唯此處姓葉,便是有一日兩人反目,江家兵馬到了此處也須回頭。後來葉公獲罪,他的門生故舊也被追捕,其中幾人便曾逃到此處,追兵也當真不敢上前,圍了兩日後終究還是被先帝召回,任那幾人去了。這幾人中,便有四姐的爹王思平。大哥也因此極為看重此處,數次來此祭拜,並將明霞鎮也改名為回亭鎮。”
秋往事靜靜聽完,出神地望著孤峭地立於山頭的回亭,輕聲道:“仔細想想,我爹孃從不曾同我提過葉無聲,因此我只知道他功勳卓著,威名顯赫,至於具體事蹟,卻幾乎一無所知。”
李燼之微微一笑道:“他們自是不會提,我倒是忘了,早該多告訴你些他們的事。你現在可要上那亭子瞧瞧?我們在這兒等你便是。”
秋往事輕輕一笑,搖頭道:“何必勞你們等,咱們回來時再去吧。”
“也好。”李燼之點點頭,策馬向前行去,“許多地方都有你爹孃足跡,咱們以後可以慢慢看。”
秋往事忽似起了興致,縱馬超上前去,朗聲笑道:“看來《九洲方輿志》也已過時了,裡頭都沒有這回亭的典故。將來待江山一統,我乾脆就走遍天下,重修《九洲方輿志》。”她回過頭來笑意盈盈地望著李燼之道,“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