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風站起來說:“還不是你拉著我一塊跳呢!你是給*跳呢,我給誰跳呢?你比我年輕,*還愛看,我老了,誰都不想看!”大家鬨堂大笑,不知她要表達什麼意思?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的政變綱領為什麼叫《五七一工程紀要》呢?他究竟要建設什麼工程,他未來的王國又是個什麼樣子呢?從《工程紀要》中看,除了對現行的一套大張撻伐外,並沒有提出新的措施和制度。由此可見,他要建立的王國,不過是一個新的王朝。正如毛主席曾經所說,“以一個封建王朝來代替另一個封建王朝。”所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有人會對他寄予同情!但是不久,學校卻有一個老師為*鳴冤叫屈,被揪到了會臺上。也就是老陳說的,蹦出來了一個!
第四十二章
這個老師被押到了大會上,雙手過膝、雙目看地。由於他來的時間不長,學生認識他的也不是很多,現在他又是這一副模樣,因而,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麼長相。他的頭髮還挺長——藝術家的式樣。但是,卻瀑布似的垂在面上。
“打倒現行反革命分子任天利!”老陳帶領我們呼口號。“任天利給*翻案絕沒有好下場!”“任天利是*的孝子賢孫!”“把任天利從教師隊伍中清除出去!”但是任天利究竟幹了什麼,我們還是不知道。
“任天利,你現在老實交代,你畫那幅畫究竟是什麼意思?”老陳問道。
“沒有什麼意思,隨便畫的。”任天利從頭髮下面冒出聲音來。“隨便畫的?說得簡單!你為啥不畫別的,要畫老虎呢?”現在我們明白了,任天利畫了一幅畫,並且畫的是老虎,但是老虎和*有什麼關係呢?任天利是美術教師,剛從美院畢業,才二十出頭。他平常就愛畫一些貓呀虎的,畫好了還總愛讓別人看,別人看的時間越長,他心中的那份自得也就越長。別人如果提出一些便於他提高和完善的建議,他更是嘖嘖弄舌,把別人視為知己。今天這幅畫也不知他讓誰看了,竟然招來如此橫禍!
“任天利,你這幅畫有一個惡毒的細節,不知你注意了沒有?”林老師走上前指著任天利問。任天利的頭忽然抬起了,於是我們發現,他不僅年輕且非常英俊,那張圓圓的臉似乎還透著幾分稚氣。他把垂在額前的長髮甩了甩——一個瀟灑的姿勢!
“任天利你不要看我,咱們還是討論你那幅畫。你畫的老虎是三個,”林老師伸出三個指頭顫了顫,又伸展五指做了一個推移的姿勢:“剛從山上下來,氣勢洶洶的。而你畫的樹呢,又只有兩棵,這說明什麼呢?”林老師把兩個指頭在他和任天利之間不斷晃動,彷彿那幅畫的寓意全在這兩個指頭上。但截止現在,我們也沒有看到那幅畫。
“我不懂繪畫,”林老師收回指頭搖搖頭說:“但我可是學習語言文字的,二木為林,三虎為彪!你的寓意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們為之一怔!全在地下寫開了“彪”字,彷彿今天才學會寫這個字似的。老陳走到林老師面前:“還多虧你也姓林,要放我還看不出來。”“這和我姓林不姓林沒關係,”林老師不屑地擺擺手說:“他的用意是十分清楚的。”“任天利,你給*翻案究竟是何用意?”“我能給*翻案嗎?”任天利乜了老陳一眼、又垂下了頭。
“毛主席說,”是林老師在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死了,你兔死狐悲,用畫畫來寄託你的哀思,發洩你的怨恨,你的動機首先不純。”“任天利,你今天必須把你的動機交代清楚!”老陳大喊起來。“我有什麼動機呢,*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他死了於我何干?”“那你幹嗎要畫這幅畫呢?”“我不過是隨便畫畫。”“隨便畫畫?你說得輕巧!三個老虎兩棵樹,這是隨便畫的嗎?”老陳甩出三個指頭又伸出兩個指頭,速度之快,就象變魔術的。而任天利卻不作聲,他低垂著頭,似乎睡著了。“任天利,你必須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講清楚,你畫這幅畫究竟是何用意?”
實際上,已經沒有什麼可問的了。按林老師的意思,任天利就是給*鳴冤叫屈,發洩胸中的不滿,可是老陳還要一個勁兒地問,似乎非得任天利自己承認了不可!“任天利,你不要想著矇混過關!你以為就你聰明,群眾都是阿斗。告訴你,任天利,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人想在我們面前耍小伎倆,都是痴心妄想。到頭來,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任天利一言不發,任老陳去說。“任天利,你怎麼不說話呢?把你的反革命行徑向全校師生說清楚,不然我們絕不答應!任天利不投降就叫他滅亡!”老陳舉起手,下面也跟著喊:“任天利不投降就叫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