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明微忽明忽暗的臉,明明那麼近了,卻感覺隔了一層紗,遙遙的,看不清晰。他忍不住一步向前,一下子抓住了明微的手臂!
明微一驚,“你幹什麼?!”說完自己被自己囧到,在半夜三更,不必發生這麼,呃,引人遐想的對話吧……皺起眉,“葉孤城,我們是該談一談,算了,出去說吧。”無論談什麼,都不該在臥室談!= =
葉微空不語,終究還是在明微沉靜的目光中放開了他的手臂。
院中,夜涼如水,月光柔和,空氣中瀰漫著梨花清新的氣味。
之前明微準備入睡,只穿一件單薄的裡衣,出來之時隨手披上的僧袍鬆鬆垮垮,露出他精緻的鎖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他雖然仍是無發,只是那張臉上的漆黑雙目,淺色唇瓣便愈加奪目清俊,但是——這個人自己從來毫無所覺。
他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我仍是不明白,你為何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或者說,我想直接問你,你為何要來,何必親自來。”
葉微空沉默半晌,“——你、知道?”
明微輕笑,“自然知道。”
葉微空看著他,“明微,五年之前,是否戒離出事之前,你便知道了。”
明微嘴角的笑意依舊,“不錯。”
“是那道岸?道岸此人在京已久,眾人皆道其寬厚溫和,為人是極細心的,且擅於與人留有餘地,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他應該不像是會為難一個孩子的人。”
“不錯,明啟住持拖他送信予我,他把信給了戒色,並讓戒色與我說,他想回南彌寺去。”
“……我以為,出家人不打誑語。”
“心中有佛,我們從不欺騙佛祖,世人多狡,佛祖非是讓我們做那愚人。”
葉微空啞然,從沒見過說謊也說得如此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和尚!他笑起來,月光之下笑容柔和,更有些感慨傷懷,“明微,我已經許久沒有開心過了。”
明微眯著眼看他,忽然想起薛老妖孽的那段話,狗屁的鬱結於心,這人現在看著再正常不過,雖然——是瘦了許多,垂下眼瞼,“葉孤城,你還是回去罷。”
葉微空凝住笑意,他忽然眉一皺,抑制不住地,低低咳嗽起來。隱忍而剋制地咳嗽,卻怎樣都停不下來。沒有人在一旁遞帕子,他便以袖捂唇,眉間的皺褶有著清晰的紋路,顯然幾年間,他皺眉的次數絕對不少。
明微看著他微微顫動的肩,心中有種古怪的酸澀,明明想過再也不管此人,但是看著他痛苦,依然不是無動於衷。待他放下袖來,一點豔紅一晃而過,被他掩在身後,看著他蒼白的唇色,明微也忍不住皺起眉來——他,咳血?
“明微,你該知道,現在你很危險。”他咳後的聲音有些暗啞。
明微抬起頭來,表情淡然,“你該知道,你都殺不了我,我不認為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殺得了我。”
葉微空的瞳孔一縮,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你一定要氣我麼。”
明微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他,“你是怎麼回事,我們的薛大神醫說你都快要病死了。”雖然說是騙我的。
葉微空失笑,“沒有這麼嚴重。”他狹長的眼微眯,看著眼前這個不肯看他的男人,“不過是五年之前,受了些傷,又吹了山風,卻耽誤了治療,留下了病根。這幾年已成痼疾,不過太醫說,不妨事的,並不危及性命,只是人痛苦一些。我的內功深厚,想死怕也是沒那麼容易。”
明微瞥他一眼,“那是當然的,好人不長命,禍害會遺千年的。”唔,這麼說,他自己豈不是最禍害麼= =!貌似是死不掉地說……
“明微,這種時候,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明微心中一動,冷笑道,“算了罷,說得那麼好聽,也不過是為了你們葉氏皇朝罷了。”他轉身想要回房,“我同你已沒什麼好說,葉孤城,你當真想我回到南彌寺中去麼——”
葉微空沉下臉來,沒有回答。
明微背對著他,眼神清淡,“你要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結果,我回到寺中,他日你若坐了那個位子,我們大約一輩子也不能再見面,這當真是你想要的麼。”
“當然,也許只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為——”明微搖搖頭,“算了,就算你要留在這,離我遠一點吧。喝酒什麼的還是不要再提,你的目標是那孤家寡人,還奢求什麼有人相伴,未免想得太美!”
心中有些氣堵,他大步往房中走去,忽然一陣大力捉住他的手臂猛然往後一扯,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落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