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式,簡直讓她一瞬間都失去了言語。不過御景陌也夠讓人咂舌的,那樣、那樣……
渾身忽然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御景陌的劍法出神入化,這麼多年,她是瞭解的。而他的狠毒與瘋狂,她也同樣懂得。此般算來,蘇慕白是凶多吉少罷?眼眶有些發紅,她的心裡反覆呢喃著,御景陌,御景陌,你是否要把我身邊的任何人都清除乾淨你才甘心?是否要把我逼入絕路你才滿意?!
她好氣!好恨!
“無塵?”燁光望著她眸子裡的霧氣一點點漫上,心頭晃過一絲擔憂,伸手扶過她的肩膀,卻見她柔弱的眼神陡然變得堅決而銳利,消瘦的肩膀也停止了顫抖,猛然抬首望著他,聲音冰冷,“燁光,上朝,馬上讓人去找他,我要見御景陌!”
正文 第三十三 原由
見他?燁光眼裡不信任的光再次閃爍,無塵卻毫不在意,利索的爬起身,撩開簾帳,喚來守在門外的婢女,又低低衝燁光一句“你先出去”便自顧下地開始梳洗打扮。
華貴的流雲髻挽上,繁雜精緻的各類首飾渾然天成,蜀錦紫衣鳳袍加身,剛剛還病怏怏躺在病榻上的女子此刻全然光彩奪目,清冷而寧淡的眉目有著超然塵世的高貴與優雅。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無一不透露著一個事實上母儀天下年輕女子的修養。
燁光立在她身後淡淡望著她,驚歎、感慨、欣賞、愛慕…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對於這個時時在人前演出完美自己的女子,他早便知道她的辛苦與不快,對她,他也只有一聲深深的嘆息。
殿外古老的銅鐘發出緩慢而沉重的敲擊聲,悠悠迴盪在空曠的皇宮。那是上朝的鐘聲,彷彿某種令人懼怕的聲音,讓無塵身子猛然一僵,又迅速的平復,眼裡的光更加堅決。心中思緒千迴百轉,她匆匆走向殿外,驀然想起丈夫還在後面,回首,燁光憂傷的眸子落入眼簾。她心一緊,放緩步子,柔聲,“燁光,別讓群臣等急了,我們快些。”
“你要做什麼?”燁光快步上前,壓低聲音,盯著她的眸子,“你說讓我不要衝動,怎麼你自己反倒沉不住氣了?”
“並非沉不住氣,燁光,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燁光仍是望著她,看著她眼裡的平靜和堅定,不在多言,兩人並肩迅速往朝堂走去。
朝堂之上,一如既往的死寂。呈上的無非是些無關緊要的奏則,無塵安靜的坐在燁光左側,眼睛不時瞟向右邊空蕩蕩的位置,特製的御景陌座位空無一人,他還未前來。她心裡忽然隱隱有些擔心,那日,他傷的也很重吧?腦中突然浮現起他最後的面容,心驀的一緊,彷彿被什麼緊緊揪住了不能呼吸,心無端的狂跳起來。
那日,他、他……
連發三個口令前去催御景陌,他卻遲遲未到。朝堂上能講得都講完了,眼看就要到下朝的時間,無塵手心不由也泌上一層汗珠,緊緊拽在一起似乎能聽見骨頭的咯吱聲。燁光轉臉望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低低一聲,“退朝。”
堂下黑壓壓跪倒一片,恰時一個黑影便從太清殿的大門口躍入眼簾,從容不迫的邁步穿過眾人,徑直走到無塵面前。所有人都低低趴著身子,又瑟瑟的抬起頭來偷偷瞄上一兩眼,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太子妃娘娘,少主今日身體抱恙不能上朝,但讓我帶來一支卷綢,說太子妃娘娘看過後就懂得,請過目。”御景天直視著無塵,完全忽視了燁光的存在。一支金燦燦的卷綢地到她手上,交接的一秒重重頷首,轉身走出大殿。
幾乎所有人都忘了該有怎樣的反應。無塵低下頭去,盯著卷綢,微微蹙起了眉頭。裡面會有怎樣的事,讓御景陌連自己這樣催促也不前來上朝?他說我一看就懂,那會是什麼?
不覺拽緊卷綢,抬眼掃視一眼眾人,眾人也正緊緊巴望著自己,似乎極想窺視手中的秘密。心下生出一頓厭惡,不只燁光養著這些阿諛奉承、只求自保的臣子有些什麼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我的話……
匆匆把卷綢收入袖口,她起身,離席。
梅花閣的庭院裡,無塵和燁光仍是坐在經常坐的石凳上,桌上擺著丫鬟送來的點心和茶水,兩人卻都是靜靜坐著,不動分毫。兩人的背影顯得如此蕭索,印在一片雪白的梅花中,淡如輕煙。都是太平淡的人了阿。
無塵終於抬了抬手,取出卷綢,嘆氣。她可以想象裡面會有怎樣讓她驚愕的事,而且,一定是她無能為力的事。又是一個屬於御景陌地笑柄罷。
她深吸一口氣。
卷綢一寸一寸的徐徐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