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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娜塔莎和瑪麗—安娜推門進來,兩人在討論著過多的生物量的問題,她們吵醒了我。我的心咚咚直跳,渾身溼漉漉的。在腦海中,我依然聽見父親在呼喊:“快跑!”

他們開始馬不停蹄地修建星際飛船。娜塔莎和瑪麗—安娜一直都呆在房間裡細細地研究程式及其結果。

上次躲過了委員會警察真是好玩得很,看來他們不會再走這條路線了。她們緊趕慢趕,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室友們卻愈加焦慮。

“……任何物質的封閉程度都取決於它在系統中的消耗速度,和它在不完全封閉狀態下的流失速度。”娜塔莎老是念叨著,像禱告似的,還不時瞅我一眼,滿臉的無可奈何。因為我不願一天花上幾個小時和她們一起。

燈光打在小小的桌子上,瑪麗·安娜伏在計算機螢幕前影印資料……“物質封閉係數K取決於K等於I減e大於E……”

整個系統的封閉是所有迴圈利用物質封閉程度的複雜綜合。

但是她們想盡了辦法,怎麼也達不到那麼高的係數標準。我也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當然,完全的封閉不符合自然規律,哪裡都不存在完全的封閉,除非把宇宙視作一個整體。即便在宇宙,每次大爆炸都無疑比上一次小一點。在星際飛船上,應當對洩漏的物質進行廢物回收。她們對海藻和海藻反應器中積壓的腐殖質束手無策。她們無法徹底回收屍體(動物或人的屍體都不能)。某些礦物……如果能被重新放回系統中,使之有利於把某些東西轉化成為主流迴圈的東西就好了……因此,我們不停地工作,變異細菌、測試細菌,在生物化學過程中折騰來折騰去,想培養出一條首尾相接的蛇,它將在星河中活蹦亂跳。

有天晚上她們都出去了,我把完整的計劃方案列印出來,填上我自己估算的數字,結果我找到了積壓物打破系統平衡並足以摧毀系統的界點。我贏得了大約七十年的時間。

這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她們總算如願以償了。但是宇宙如此之大,她們還得精益求精才行。

有一天,大概是警船飛過之後的一個星期,我正在琢磨著封閉這個問題,安德魯·道金斯、艾爾·諾德霍夫和華倫斯基在大廳裡把我拉住了。道金斯看上去又肥胖又虛弱,好像水土不服似的。

“我們聽說你幫助叛亂分子逃脫了近在咫尺的委員會警察飛船隊。”他指責道。

“誰告訴你的?”我說。

“船上都這麼傳。”他忿忿地說。

“都是誰在傳?”我問道。

“那無關緊要。”華倫斯基說話簡潔明瞭,但是口音很重,“問題在於,上個星期五我們三個人被關起來的時候,委員會警察是不是正好經過?”

“是的。”

“你是不是參與了躲開他們的謀劃?”

我細想了一下,對呀,我是參與了。我想讓人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直視著華倫斯基的眼睛說:“你可以這麼說,是的。”說完,一種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你竟然幫他們逃脫了追捕!”道金斯咆哮起來,“要不然我們現在已經自由了。”

“那可不一定。”我說,“只要這些人一反抗,警察就會把我們都炸成灰。沒準兒我還救了你們一命呢。”

“問題是,”華倫斯基說,“你幫助了叛亂分子。”

“你一直都在幫助他們。”道金斯說,他差不多是非常明顯地流露出了敵意,我真搞不懂為什麼。“你在發報室的戰鬥中扮演了一個騙子的角色,是不是?想方設法贏得我們的信任。正是你把我們的計劃洩漏給他們,現在你就在幫助他們。”

我忍住沒有指出他的指責毫無道理。正如我所說,太空船上有的是偏執狂。“你怎麼認為,艾爾?”我傲然問道。

“我認為你是個叛徒。”艾爾·諾德霍夫非常平靜,我感覺得到。

“等我們回火星去的時候,”華倫斯基開腔道,“你的行為一定會眾所周知。如果你還想回去的話,你也沒資格指揮返程飛行。”

艾爾的話令我十分震驚,但我還是堅定地說:“我要回火星。”

“你嗎?”道金斯冷笑道,“你能肯定到時候你還能從奧勒格·戴維達夫的床上脫身嗎?”

“安德魯!”我聽出了艾爾的不滿,這時我選擇了去餐廳的另一條路,啪啦、啪啦、啪啦地疾步離去。

“他媽的女叛徒。”道金斯在我身後大罵。他那兩個同伴在勸阻他,我趕緊拐了個彎,終於聽不到叫罵聲了。

我給這次會面攪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