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明白這一點。你另外還有多少寵兒。”
我們都不說話了。肖萊克走到音響支架邊,撳下按鈕,響起了極為舒緩的旋律,當他看到我又在注視他的時候,他用菸斗指著我說:“你還投靠了多少政府官員呢?”
“一個也沒有!”
他衝我哈哈大笑,走回到窗前:“也許忘卻過去的事是最明智的,當我們沉湎於愚蠢的往事之時,我們還能揹負多少東西呢?”
“也許。但是我對此表示懷疑。同時,我們沒有選擇。想想你的挖掘工作,雅爾瑪。當你到達新休斯敦時,你會如魚得水……—沒有什麼地方你不可以埋頭於泥巴和垃圾……像拼湊謎語一樣把古代歷史拼湊起來。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他又笑了,又是衝著我笑,可是在他的笑聲中有一種東西……那是對自己魅力的自我欣賞……看著他,俯瞰著這座城市和遠處的諾克提斯·萊比林舍斯,還有這音樂,所有這一切湧到我心頭,迫使我轉變了情緒,或者說有所轉變。我的情緒經常是說變就變,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肖萊克常常能對我起點作用。
“過來睡覺吧。”
火山口密佈地帶……—中央和南部高地的火山口麼量是北部平原火山口的一百倍,已經有39億年的歷史。
挖掘是一項細工慢活。每一次挖掘都使其自身成為一種小型文化,這一部分是由挖掘人的文化素質決定的,另一部分是由他們所發現的是什麼而決定的。麥克尼爾估計在火山口下面有3500幢樓房,卡列寧則認為有2000幢房子沒有倒塌,並且裡面滿是三百年前的器具……有時會是房子的主人。我們在外面那有火山噴出物覆蓋的地方修建了好大一塊墓地。卡列寧挖到一個大墳墓,裡面有428具屍體,大部分是被槍殺或是被炸死或是因窒息而死的,屍體都凍結在一起就像堆起來的魚。薩塔烏爾斷定他們是暴動者的犧牲品。我只有調頭離開以示自己的立場。甚至彼特林尼也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那是因為他知道薩塔烏爾沒仔細看,而我卻檢視過了。
我像往常一樣走上火山口邊緣,以便能一個人呆會兒,眺望廣袤的火星高原景色。那些屍體,當中會有我的父母、我的姐妹嗎?—一當然,這麼想有點愚蠢。關鍵的問題在於要證明是警方毀滅了這座城市,可是在新休斯敦會有什麼東西能證明這一點呢?我繞著邊緣走了半圈,發覺有人正想趕上我。這倒令人驚奇。
自從我在漏塞歇斯底里大發作之後,瘋子的名聲已經足以使大家都對我敬而遠之。等我發現那是漢娜時,就放慢了腳步。“你想幹嗎?”我大聲問道。
她一言不發地追上我,然後說:“我已經弄清了放在炸燬穹頂的炸藥中標牌的情況。”她的臉龐在從頭盔一側送出的氧氣流下流光溢彩,她很激動:“炸藥是美國造的。”
“我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但是……”她把嘴伸到側面的管子裡吸了一口氧氣,她的眼神有點膽怯,她需要表揚還是得到肯定,我不太清楚。“美國造的?”
“當然。”我被她的天真激怒了,“你以為是誰在統治這個星球?”
“我知道。”她爭辯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支援委員會,可是這……”
“這不是什麼新鮮事。1776年發生的事只是一段往事。美國統治著一個帝國,我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最遙遠的殖民地。”
“我不相信事情這麼簡單……”
“一個殖民地,我說了!委員會直接為美國人和蘇聯人工作。”
她在一塊方形岩石上坐下來。
“怎麼啦?”我問,“你以前就聽我講過這些的。”
“我知道,可是……”她拿著那塊標牌,看著它發愣。
“但現在你知道這是真的了。”
她點點頭,我對她略感歉意,可我又很生氣。她以前就該相信我,難道這不就是她為什麼跟我學習、學習我辛辛苦苦從這個混亂世界總結出來的知識的原因嗎?這可真是教書的煩惱,學生們只相信他們自己的發現。同樣,你也可以給他們一把錘子和一隻放大鏡,然後把他們趕進野地裡不管。
她坐在那兒,好像火車壓死了她的狗一樣傷心。我在她旁邊一塊被撞擊過的岩石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在火山口下面,他們正在收工。透過深棕色的塵霧看去,那兒就像是一座正在建設的城鎮:一半的房子已經做好,其他的地方堆滿了建築材料。
我試著向她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恐怕這是美國和蘇聯這兩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