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天啊,我這出身不光彩,將來怎樣真不好說。”見他收起笑容,我想我是把他唬住了,剛想說聲開玩笑,他也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撂下筷子拍拍胸脯:“我養你!沒問題,就是別想住這麼大的房子了。”
我聽了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你當真啊?”“當真!”他嚴肅起來,“真不騙你,我之前有在畫室附近看房子,有幾個位置不錯的在挑著呢,錢也在攢著。”“有看上的嗎?我買了送你。”我大手一揮特慷慨地說,他搖搖頭:“不要,我不花你的錢,我不要你養我。”
我抗議道:“嘿你這話說的,敢情我養你你憋屈你養我倒來勁了,這是什麼理兒?”他吭吭笑了半天:“這就是理兒。”
“可我遲早要買一套,”我說,“這地雖住著可好歹是租的,再過半年到期的時候我打算買一套了。”他看著我,緩緩的把筷子從嘴裡抽出來,我看見他在偷笑,也跟著笑起來,也不知道笑啥,可氣氛就是這麼輕鬆,身上一點擔子也沒有的輕鬆。
第二天蕭然一大早就跑出去放鞭炮了,我在被窩裡磨蹭著不想起,懶洋洋地瞧著天花板發呆,可是鞭炮聲在窗外就沒停過,要想多睡會是不可能的了。蕭然買了早點回來的時候我才在三催四請下爬起來,洗漱完畢開啟手機,鋪天蓋地的簡訊嗡嗡響個沒完。
我平時去公司都會泡咖啡,這是大學裡就有的習慣,回國也一直如此,煮了咖啡,看見蕭然早就把裝淡奶的杯子從冰箱裡拿出來了。他坐在桌子對面看著我,而我一邊盯著手機一邊把淡奶混進咖啡裡攪了攪,喝進嘴裡一股怪味我差點沒一口噴出去,咽不下去只能含著,正奇怪發生什麼事呢,就聽蕭然特關心的語調問了一句:“今兒這豆漿味道怎麼樣啊?我看那現煮的就買了兩袋倒進去了。”我瞪他,他一臉無辜。實際上我知道他憋著笑呢,這小子,跟我後面學的爛茄子——蔫壞了。
我一向不會把日子想太遠,太遠那不切實際,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樂於享受眼下,這一點蕭然和我是不一樣的,自從把買房子的計劃說出來之後他就時不時拿回一些房產的小廣告回來研究,我也沒管他,事實是他要什麼我都會滿足,錢能滿足的事都不算事,只不過他從來沒要我買過什麼。
直到有一天,林紛打電話給我,我聽出她情緒很糟,便約好下班後來我家坐坐。林紛是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好友,有心事要排解找上我也無可厚非,蕭然也不反對,反正我和他的事林紛也知道,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和蕭然過一天算一天的快活日子就要到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章 不敢挑明的事
晚上我和蕭然陪著林紛找了個大排檔,她不喝酒,因為明天還得裝著什麼事都沒有的上班。倒了一通苦水,無外乎家裡頭催著結婚。
這年她的事業剛剛起步,可無奈她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不能忙事業嗎!程自舟你說咋沒人盯著你呢!”她說的是氣頭話,我和我爸那關係她也是知道的,不管不問倒也沒什麼負擔,就是爺爺嘀咕的多了,但也沒強行安排我相親什麼的,畢竟他心裡頭林紛是最好的人選就等著過幾年兩個人能成。
蕭然一聲不吭,陪著林紛喝汽水,回頭我要開車送她回去也沒喝酒喝的是涼茶。她說近幾個月她都被逼著去見一些男人,家裡給介紹了不少,她能推就推然而卻還是心力交瘁。
“還沒年輕夠了,在人家眼裡都是老姑娘了,憑什麼呀?”她忿忿不平,“說什麼再拖下去就沒人要了,你說我是沒人要嗎?”我賠上笑臉:“怎麼會呢?”
林紛的氣憤在沉默了幾秒之後終於爆發了出來,她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大口吃著炒麵,她今天一天都氣的沒吃東西。男孩能揮霍的時間比女孩要長,這一點讓這個一直努力著的女孩子感到了絕望,我不知道安慰能有多大用處,只能再點些燒烤看她吃吃喝喝。
我以前沒見過她哭,她只是掉眼淚卻不會發出哭聲,對她來說眼淚是一種情緒,發聲哭出來那就是示弱了。她拍了拍桌子:“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覺得我能嫁給那種二百五!”她之前說最近的一個相親物件是在外面幹工程的,說是結婚之後希望林紛呆在家裡照顧公婆和孩子。
“還孩子!影都沒有的事說的跟應該的似的,我欠他的啊?”她說著說著眼淚直往碗裡掉,她抬起頭把滑到臉側的頭髮繞回耳後去,眼睛茫然地看著路燈,“可是我爸媽讓我嫁給他。”我不語,她空洞而蒼白地重複了一遍:“他們讓我嫁給他……程自舟,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