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仗義,示意秦永晝快抱著雪狼去療傷,手中弓箭穩穩瞄準秦元洲,並不答他的話。
頭狼吃了虧,一時不敢再貿然上前。狼原本就只是長於群體攻擊,現在狼群消極怠工,頭狼又討不到什麼好,望著閃著寒芒的箭頭,秦元洲到底還是不得不暫且退卻,帶著狼群隱沒進了林中。
獵鷹盤旋在上空,一直監視著狼群遠遠離開,才終於長鳴一聲,向遠處飛去。
秦永晝一路將雪狼抱回了村子裡,葛獵戶也很快趕上,幫他把雪狼安置下來,又將村子裡最好的傷醫都召集了過來。
血實在流得太多,往日精神活潑的雪狼已經沒了力氣,虛弱地蜷在少年懷裡,身體微弱起伏,眼睛都已半闔上。
不止秦永晝,村民們也跟著焦急。人們忙忙碌碌地進出著不大的小屋,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傷醫眉頭蹙得死緊,很快商議出了決斷,叫秦永晝把雪狼抱緊,至少先把箭拔下來。
村中沒有用來止痛的藥劑,拔箭的時候難免要疼。就算雪狼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本能地掙扎下來,也難免會加重傷勢。
秦永晝蒼白著臉色點點頭,手上緊緊抱住雪狼,低頭輕蹭著他頭頂的軟毛,聲音發啞:“凌霜,忍一忍……”
蘇時眨眨眼睛,安慰地拱了拱他。感覺到依然暖烘烘的氣流打在臉上,少年喉間一哽,收緊手臂,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溫熱的液體落在雪狼的軟毛上,轉眼就打溼了一小片。村民們在旁邊看著,心裡也不由跟著發沉,屋裡的氣氛漸漸凝滯下來。
多少也要顯得逼真一些才行,蘇時沉吟一陣,還是撤去了一半的止痛效果,才覺得疼痛漸漸泛上來,腰間忽然一涼。
愕然地向下看去,傷口附近的白毛居然已經被齊刷刷地剃了下來。
十分涼快。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特殊,蘇時不忍再看,把腦袋埋進少年的肘彎,心情複雜地抖了抖耳朵。
老傷醫們有不少治療走獸的經驗,轉眼就將雪狼下半身的毛剃淨。獵戶已經抽出腰刀斬斷了箭的兩頭,示意秦永晝收緊手臂,看著少年憂心忡忡的神色,目光卻忽然一亮。
“有了,把這個給它喝下去,說不定就沒那麼疼了。”
說著,獵戶已經解下了隨身的酒壺,小心地勻出一瓶蓋的酒,遞給了秦永晝。
狼是不能多喝酒的,可如果少喝一點,卻和人類醉酒的反應差不多,如果能醉得昏沉睡著,確實能減輕不少疼痛。
秦永晝眼中也不由顯出希望,撫了撫雪狼的頭頂,小心地掰開他的嘴,把那一點酒給他餵了下去。
蘇時根本沒有多少酒量,正因為下方涼颼颼的透氣感而痛心不已,忽然被喂進了奇怪的辛辣液體,心頭驀地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沒事的,凌霜,別怕,喝了它就不疼了……”
溫聲安撫著忽然不安的雪狼,秦永晝盡力叫自己冷靜下來,撫過雪狼額頂的皮毛,抱著他貼在自己臉頰上,努力叫自己懷裡的溫度傳到身體已經微冷的雪狼身上。
奇異的眩暈騰上來,意識也跟著漸漸渙散。
隱約覺得體內的力量正在難以控制地變化,蘇時抬爪扒了扒少年的手臂,艱難地轉了轉腦袋,還是沒辦法抵抗酒精的影響,頭一歪就沉沉睡去。
細織的白布被鮮血染透,箭身被猛然拔除,血色轉眼就佔滿了視野。
即使在昏睡中,雪狼的身體依然顫慄繃緊,低嗚聲斷斷續續洩出來,又無力地軟倒下去。
人們轉眼忙碌起來,早已搗好的止血藥材一層層裹著潔淨的棉布覆在傷口上,轉眼就被血色衝開,下一塊卻已經接上去。忙碌了近半個時辰,血才終於徹底止住。
棉布被小心翼翼纏上去,覆住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雪狼依然昏睡著,身體微弱起伏,顯得十分虛弱,卻畢竟沒有被失血和重傷而帶走生命。
眾人臉上終於紛紛顯出喜色,又忙活了好一陣,確認了雪狼暫時已經沒有危險,才終於放心地各自散去。
“現在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了,也要小心一點,獸和人都是一樣的,受傷之後就算血止住了,發熱也可能要了性命。”
老傷醫特意留下,囑咐著秦永晝還要注意的事:“多給它喂幾次水,試著少喂點吃的,要是它願意吃東西,那就不要緊了。夜裡多檢視些,今晚還是要緊的……”
秦永晝聽得專心,逐一記下了要注意的事,才將老傷醫送出門外。
天色已經暗下來,雲層漸漸推積,冷風呼嘯,轉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