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幸福與愧疚竟然交匯在了一起,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滋味。
只是在這個瞬間,在知道他的花開平安無事的這個瞬間,過去未來,人或是鬼,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
花開依舊在猶豫,卻在東籬不破熱切的注視下不知不覺地邁出腳步。他走了四五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踏水奔跑的聲響。他回頭,正看見凌厲撿起了地上的桃木劍,奮力朝地宮入口奔去。
陶如舊明白自己是被鬼魂附身了。
與上次東籬不破的魂魄侵入時幾乎相同的異物感,卻倍加霸道與冰冷。陶如舊感覺到有一種外力正試圖將他趕出自己的軀殼。
手腳已經不受控制,渾身綿軟更使不上力氣。此時此刻,他能夠做的;只是儘可能保持清醒,不讓那股強大的外力輕易左右。
蘄貓仙留意了四周,並沒有靈體離開陶如舊的肉體,於是它推測青年的魂魄還未出竅。
這樣既有好處,卻也同樣尷尬。
好處是陶如舊的性命暫時得以保住,尷尬是為了保證陶如舊的安全,它不僅不能損傷青年的肉身,就連施展法術的時候都要格外謹慎,只怕一個閃失,把陶如舊的魂魄與怨魂同時消滅。
思來想去,解決的辦法似乎只有兩個:
其一是讓陶如舊自己將怨魂從體內驅出;
其二是使用至陽之物或法器,將至陰至寒的冤魂逼出陽氣未盡的軀體。
思及至此,蘄貓仙大聲喊道:“陶陶!這不過是一個死了才幾年的新鬼,你沒必要害怕!保留意識,將它驅逐出來,你做得到!”
“沒用的!”
怨魂獰笑道,“他雖然執意不肯出去,卻被我困住了。只等日後把他的魂魄一點點打散了丟出去,到時候……就連轉世投胎都不可能了!”
這鬼魂算計得一點都沒錯!
蘄貓仙恨得咬牙切齒,心中暗道不妙,看來只能先將這具身體制服了再作打算。
於是它口中再度唸唸有詞,在林中拉開一張新的法陣。只等那兩個道士前來,再讓他們用法器將怨魂制伏。
說話間,法陣已成,金紅色的一張八邊形大網,將林地中央一片連同八口棺木團團圍在了裡面。
然而那怨魂雖然被困,卻也不著急。它反而在法陣中坐下,慢慢脫起了陶如舊身上的衣服。
蘄貓仙喝道:“你要幹什麼!”
怨魂陰陰地笑道:“這麼多年,終於再次得到一具肉身,當然要看個仔細!”
說話間便褪光了陶如舊上下的衣物,低頭撫摸,接著就發現了陶如舊渾身未退的青紫,於是怪笑道:“外面看起來還算不錯,脫了卻是個爛心蘿蔔!”
頓了頓,又陰陽怪氣地笑道,“沒關係,等我碾碎了他的魂魄,再慢慢調養……”
他便這樣撫摸了一陣子,又低頭去看腿間的東西,又怪笑道:“沒有我的大,不過能夠就好!”
說著撥弄了兩下,竟是完全不知道羞恥為何物。
貓仙立在林外,正擔心他是否還會做出更下流的舉動,卻看見從大門外擠進來一條黑影。
是凌厲。
男人同樣被錯位的景觀弄得措手不及。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看見有人立在林中,他也不敢多想,徑直提著桃木劍奔來。
蘄貓仙以為是援兵來了,急忙把他叫住,問道:“道士呢?”
“地下水滲到了地宮外面,他們拿劍砍了水流……一個的屍體還在牆外。”
“怎麼會這樣!”貓仙一下子也沒了主意,“這下陶如舊怎麼辦!”
凌厲這才認出樹林中的人是陶如舊。
“他怎麼了……怎麼會光著站在那裡!”
貓仙剛要回答,樹林中的怨魂也看見了凌厲,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法陣的邊緣。“凌家的人……你來得正好啊……”它獰笑道,“父債子償,上次在地宮沒拉你下水,這次先吃掉你的眼珠!”
凌厲立刻明白過來。
“陶如舊被附身了!”
蘄貓仙為難地點頭。
“我怕傷了他的肉身與魂魄,一直等著道士用法器將怨魂趕走。”
凌厲抬了抬右手。“我拿了桃木劍過來,有用麼?”
貓仙白了他一眼。
“現在只能把這個怨魂連同陶如舊一起帶出地宮,接下來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幫不幫忙?”
凌厲不假思索地點頭。
“當然。”
於是,蘄貓仙便暫時將法